步行十几分钟走到?公交站牌,唯一两?个钢蹦儿囫囵滚进公交车投币箱中。程晚坐在最后一排,忍着?颠簸终于游荡到?她家别?墅区。
并排别?墅绿化打理得很好,大片果树密集地扎根在两?排花园中,她是熟脸,进门?时保安甚至还?跟她打了招呼。
坦然走进连廊花园,程晚扒拉开苹果树交错的枝桠,想着?是不是最近公司运转困难,如果李女士手头不宽裕的话,她还?可以找漫漫寒假一起去奶茶店打工。
耳边突然传来激烈争吵,边思?忖边迈近的脚步猛地顿住。
声色很熟悉,但这种语气她几乎很少听?到?过。
以至于在原地愣了有?数十秒,程晚迟钝的神经才反应过来,重新开始接收信息,
“我不是不想照顾她,现在公司上升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顾不上!”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外面早就找好接班人?了,男孩对吧,私生子都有?了,晚晚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都说了那是我亲戚家的孩子,”程父眸光闪过一丝厌恶,嗓门?又高一筹,“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像一个疯子一样到?处揣测,像你?这种人?谁跟你?过谁短命!”
“之前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
“老子都查过血了!你?亲戚家孩子发囊亲子鉴定?和你?确为父子关系?!你?骗鬼呢!”李帷清声嘶力竭。
程晚看见她蹲坐在地上,一贯高高束起的发散成一团,地面一片狼藉,她无意摸到?块碎花瓶瓷片,隐隐想往手上割。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程晚还?没来得及感知到?心痛,眼泪就控制不住从脸颊划过。
她刚要冲上去抢过李女士手上的碎瓷片,脚下?却陷进一片湿泞的泥潭。
新买的白鞋踩在花园雨后潮湿松软的土地上,鞋头陷进去一截,侧沿也被染得脏兮兮。
脏得好快。
“程晚。”
清冽嗓音被剧烈运动后的沙哑感隐藏,周北洛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身后传来。
被叫住的女生背脊忽地像爬上两?层蚂蚁般酥痛,程晚说不出什么滋味,紧握的拳却缓缓松了。
她看见李帷清手中的瓷片被抢走仍旧瘫坐在地板,她爸从前门?夺门?而出,两?人?都没注意到?果树后的她。
“程早早。”
周北洛的嗓音从没这么温柔过,他压着?喉腔中的颤意,背后攥着?拳,忍得指节都掐红。
“父母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的,现在我们太?小了,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