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你的外公他?”“如果你确实对作品主人公,当然也就是我的成长经历很感兴趣的话,那就请允许我继续把接下来的故事讲完吧。”说完,郜铣冰把姑娘重新带回到他的故事情节里。当他讲到:“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坚持着把生命延续到六月份,在我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来的前两个月,遗憾地合上了被我视作指路明灯的双眼”的时候,他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姑娘见状也收拢了微笑,表情也跟随着他的凝重而凝重起来。郜铣冰看了看姑娘,为不使气氛因此受到破坏,他转移话题说道:“怎么样,多亏没把全部赌注都押上吧?否则就亏大了。”“这个,我……”刚刚被夜幕收拢了的晚霞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姑娘的脸,为了掩饰因这句极具内涵的话给自己带来的困窘,掩盖裹挟着羞怯影印在面颊上的绯红,她不得不垂下了头。好在垂落到胸前的秀发,表现出对她无比的忠实,然而这忠实只掩饰了那红,却掩饰不住滚烫,尤其掩饰不住促使着那红和滚烫升腾着的内在汹涌。“愿赌服输,下车我请客。”姑娘急中生智,以打赌的事掩饰自己神情的变化。“这个不忙。下了车是早晨,我可不愿意搭个人情只吃个早点,将来你毕业了,我们同在一个县城工作,还担心你欠我一顿饭跑掉了不成?”姑娘在他善解人意的巧妙帮助下,化解开尴尬以后,向他投过来开心一笑。“这么说你真是去报到的?”“这还会有假?我有说假话的必要么?”“那你外公他?”姑娘抬起了头,目光重新回到郜铣冰的脸上。“我的外公曾是名军人,参加过辽沈战役。只不过他所在的部队,不是林总统帅的驰骋东北,又征战到海南的四野部队。隶属于国军的廖耀湘兵团,塔山阻击战被击溃后,于辽西大虎山被俘,整编到走上三尺讲台辗转三日,终于来到了那位姑娘讲述的依山傍水的山城。郜铣冰带着派遣证来到县城唯一一所高级重点中学——第一中学报到。他提着书箱和行李来到二楼教务处,接待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教师,大家称呼她夏主任。“你就是郜铣冰?”手拿派遣证的夏主任语气夸张眼神惊愕。看来县城中学接纳他这样一位「人大」的特殊毕业生,显然不缺少稀奇。但从夏主任的特殊神情,不难判断出,他的到来缺少的是那个年代欢迎大学生所该有的欢欣鼓舞。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自己特殊嘛,否则也难得在这里「见到」或「被见到」的。“是我。”他的态度不冷也不热。“跟我来。”说完,夏主任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郜铣冰提着行李跟在后边,来到里间挂着校长室门牌的办公室停下脚步,夏主任敲了两下门,不等回音带着郜铣冰走了进去。宽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