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杂交牧羊犬奔跑着将掉队的狗驱赶回狗队,它们从这个山谷跑向另一个山谷。
……
北高峰的管理处没有异样,该工作的都在正常工作。
有游客买好了上山的索道票,乘坐着索道上了北高峰的山顶。
索道上,远眺着那一片山谷,层层密密的树林将一切曾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都遮盖了起来。
经由不同的路进山的人,他们的资料像雪花一样朝林彦儒飞洒过来。
……
“林队,这是网友海内存知己的注册资料,我都发到你手机上了,”技术不无遗憾的说,“ip是用v-pn进行了加速伪装,我们需要找到中转的动态ip供应商才能层层破解,目前只能定位到承载的网络。”
“联系网警了吗?”林彦儒问。
“嗯,正在配合进行过滤。”技术说。
层层过滤掉代理的伪装ip,然后才能找出真实ip。
微博的注册信息指向性很明确。
“幸好17年推行实名制,所有用户都需要进行手机号码验证,否则只能浏览不能转发和评论。这个名叫海内存知己的网友验证的手机号码、以及注册信息都在里面。”技术说。
海内存知己,注册人韩康,30岁,户籍信息显示未婚,验证手机号码是外地号码,这个号码的机主同样是韩康。
“韩康?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梁爸爸眼角的泪痕怎么也藏不住了,他鼻音沉沉的仰天长叹一口气,“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几年,这个人给我儿子的微博留了好几次言,我还对他说过谢谢,我……这都是要干什么呀……”
林彦儒无法不对他溢于言表的悲伤感到由衷的愤怒。
尤其是看到从评论留言区里筛选出来的有关“海内错知己”这位网友的所有发言。
“每年一条,一共七条。”技术说,“每年的时间都不一定,但基本上都是在上午十点发布。”
梁爸爸在其中的两条留言下回复了“谢谢”。
除了技术的操作声,除了痕检的动作声,满屋子的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梁爸爸逆着光坐在沙发上,卧室里,梁妈妈压抑的哭泣声就在耳旁……
造成这一切的人,还在雪上加霜惺惺作态的说抱歉。不,“他”并不是在说抱歉,他在炫耀,在展示,在嘲笑,他在提炼受害者家属的痛苦作为自己的兴奋剂……
“林……林警官,”卧室里梁妈妈在喊。
梁爸爸起身赶紧进了卧室,在得到示意后,林彦儒也进入了卧室。
满头银丝的梁妈妈实际上才只有六十来岁,正应该是每天想着去跳哪个广场舞的年龄,是应该含饴弄孙的年龄。
“林警官,我就想听个实话,”梁妈妈气若游丝的问,“我儿子,他被狗……那个的时候,他是死了对吧?”
林彦儒从未遇到过如此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在他犹豫的这个瞬间,就见梁妈妈突然捂着胸口,就像喘不上气来一样快速的呼吸着,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抽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的身后。
“家明,快回来,别去……”她的手虚空的抓向林彦儒,突然身体一挺向后仰倒,两只手像鸡爪一样僵直的举在胸前。
刘璃跟着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在对生命体征进行测量与评定后,她给了林彦儒一个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