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高杰匆匆步入内堂,神色中带着几分惊异与喜悦,躬身禀报:“殿下,府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们手持鲜花与彩带,说是要亲自为公主殿下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桃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继续说道:“公主,这可是我们齐夏皇室最高的礼节,以前只是听过,从未见过。原来真的有百姓送祝福这一说法。”齐朝歌闻言,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她轻提裙摆,步伐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桃红紧跟其后。只见府门外,人头攒动,却井然有序,百姓们或手持鲜花,或挥动彩带,脸上洋溢着真挚而淳朴的笑容。百姓们纷纷自发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着鲜花与彩带,目光中满是对皇家公主的崇敬与祝福。他们口中整齐划一地高呼:“祝福三公主殿下,与陆大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齐朝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心中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她轻轻抬手,示意百姓们起身。“谢谢大家,各位快快请起,本宫也祝愿我们齐夏的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爱与和平,愿每位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幸福安康。”有位年长的妇人,面容慈祥,她缓缓上前几步,手中紧握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宛如晨露微光中绽放的仙子。她轻声细语道:“殿下,按照我们齐夏的传统礼节,在这大喜之日,百姓们需亲手为尊贵的公主殿下簪上一朵象征吉祥与富贵的花朵,愿您与陆大人如同这牡丹一般,荣华富贵,相伴到老。”齐朝歌轻轻点头,温柔地应了声“好”。百姓们依次上前,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诚挚与祝福。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孩,手捧一束野花,怯生生地走到公主面前。小女孩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野花插在齐朝歌的发髻旁。随后,一位健壮的青年,手捧一朵盛开的玫瑰,步伐坚定地走上前来,他庄重地将玫瑰插入公主发间……人群中,又一个青年缓缓走出,他的步伐看似平稳,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手中紧握的,本应是祝福之花,却在靠近齐朝歌的瞬间,骤然化为锋利的匕首。只见青年手臂一挥,匕首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刺向毫无防备的齐朝歌。那匕首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深深扎入了她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裙。齐朝歌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向后踉跄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痛苦。门前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暴风雨前的狂风骤起。侍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反应,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行凶的青年,几个健步便将他制服在地,冰冷的刀刃抵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牢牢铐住。桃红见状,脸色煞白,却强忍着恐惧与慌乱,迅速上前,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齐朝歌挡开人群,与高杰一左一右搀扶着公主,几乎是半拖半抱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向公主府内疾步而去。百姓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的惊恐万分,有的愤怒难当,更多的则是心痛与担忧,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齐朝歌的手紧紧攥着高杰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高杰,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与这些无辜百姓无关。你速去请太医,同时吩咐下去,封锁消息,不得让此事惊扰到民间,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可……明白?”高杰心中一震,随即俯身,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属下遵命,公主殿下放心。”说完,他猛地转身,脚步坚定而急促地奔向府外。桃红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齐朝歌苍白的脸颊上,与从伤口渗出的鲜血交织在一起,染红了身下的床榻。她双手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按住那块浸透鲜血的纱布,试图减缓血液的流失,但鲜红的液体仍顽强地透过指缝,一点一滴地落在锦被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花。齐朝歌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即将隐没。声音细若游丝,却饱含深情:“桃红……如果我……醒不过来了,你……要替我告诉陆九槐,别……别做傻事。告诉他,我只愿他余生……平安喜乐,忘了我……”桃红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没事的,公主,您一定会没事的。太医……太医就快到了,您一定要撑住,为了陆大人,您不能放弃啊!”高杰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府邸的长廊之中,他揪着年迈却身手依然矫健的徐太医,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徐太医的脸色凝重,胡须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动,手中紧握着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快!再快些!”高杰的吼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的双眼赤红,仿佛能喷出火来。他们转过最后一个弯角,眼前便是公主寝宫的门槛。高杰猛地一推,门扉轰然洞开,两人几乎是跌入室内的。徐太医匆匆步至床榻边,桃红迅速让开位置。他瞥见齐朝歌苍白的面容,眉头紧锁,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徐太医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轻轻掀开被鲜血染红的锦被一角,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在目,鲜血仍在缓缓渗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切。陆九槐闻讯赶来,脚步匆匆,沉重而急切。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在齐朝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凄楚。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仿佛即便在昏迷中也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陆九槐的心猛地一紧,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床边,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带来更多的伤害。陆九槐的双眼紧盯着徐太医那双布满皱纹却异常稳定的手,鲜血在药粉的覆盖下渐渐变得黏稠,但依旧顽强地透过层层纱布渗出,染红了徐太医的指尖和衣角。“徐太医,为何这血……似乎无法止住?”陆九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恐惧。:()重回上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