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歌步入御书房,轻盈的步伐在空旷的室内回响,她行至中央,缓缓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儿臣齐朝歌,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烛火摇曳,光影斑驳间,皇帝的面容更显阴沉。“万岁?朕都要被你气死了!齐朝歌,你如今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竟敢公然违抗朕的命令,私自处决了程怀信!”齐朝歌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烛火的摇曳,直视着皇帝那双布满怒意的双眸,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父皇,您可知,那姜国铁蹄之下,我齐夏边陲之地,哀鸿遍野,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儿臣亲眼见过那些将士们的遗容,他们或年方弱冠,或已近不惑,却都怀揣着保家卫国的热血,最终却只能化作黄土一抔。程怀信,他利用职权,勾结山匪,不仅扰乱了边境安宁,更间接导致了这场灾难。他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不该死吗?”“那也轮不到你来处决程怀信,你可有将朕放在眼里?”皇帝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齐朝歌的冷笑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她的眼神如同寒冰,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那目光中既有失望也有决绝。"父皇,您的每一步棋,儿臣都看在眼里。程怀信与四皇弟的勾结,您心知肚明,却选择视而不见,甚至不惜牺牲边境安宁,以求东陵助力,稳固四皇弟的地位。那太子皇兄又算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成为您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吗?"皇帝的手猛然挥下,带着风雷之怒,重重落在齐朝歌的脸颊上。这一掌,如同惊雷炸响在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烛火都颤抖了几分。齐朝歌的身体被这一击带得微微一晃,却依旧倔强地挺直脊背,没有后退半步。她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混合着泪水与不屈,缓缓滑落。皇帝怒目圆睁,胸脯剧烈起伏,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齐朝歌,你放肆!朕是不是太宠着你了,让你为所欲为,什么话都敢说。”皇帝的目光如利刃般转向依旧跪得笔直的钱太,语气中满是威严与不容置疑:“钱太,你身为朝中重臣,本应恪尽职守,辅佐朕治理天下。而今,你非但未能劝阻三公主,反而纵容她私自带兵捉拿程怀信,此等行为,置国法于何地?置朕的颜面于何地?你,该当何罪!”钱太的额头紧贴地面,汗水与尘土交织,“陛下,微臣知罪。”皇帝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下方的齐朝歌与钱太。“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怕死,觉得朕不敢杀你们吗?”齐朝歌身形一动,瞬间横亘在钱太与皇帝之间,"父皇,钱太一心为国,忠肝义胆,他所做的一切皆是遵循儿臣的指令。儿臣深知,此举虽悖逆了您的旨意,但为的是我齐夏的江山社稷,为的是边境无数百姓的安宁。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请父皇饶恕钱太,他是无辜的。"皇帝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决绝:“好,来人,将三公主关进掖庭。”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御书房外迅速涌入数名铁甲侍卫,他们面无表情,步伐整齐划一,如同冰冷的机械,一步步逼近齐朝歌。钱太见状,心中一急,猛然抬头,额头与地面的尘土摩擦出一道清晰的痕迹。“陛下,求陛下开恩!掖庭乃幽暗之地,专为犯事宫女所设,三公主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怎可屈居于此?此举不仅有损皇家颜面,更是对公主殿下莫大的侮辱。望陛下念及父女之情,三思而后行!”言罢,他连连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似在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侍卫们面面相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僵持。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如同寒冰般刺骨,“怎么?朕的话都不好使了吗?”侍卫们闻声而动,没有丝毫犹豫,上前几步,铁钳般的手牢牢扣住了齐朝歌的双臂。齐朝歌的身躯虽被制住,但她的眼神依旧倔强,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不畏黑暗。她轻轻挣了挣,却未能挣脱,只能任由他们将她缓缓带离。钱太见状,他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宣判的钟声,冷冷地穿透空气:“钱太,念你往日功勋,朕不杀你,但革职留京,以儆效尤。”钱太的身躯一震,沉默片刻后,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微臣领旨。”言罢,他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上的血迹与尘土混合,显得格外刺眼。陆九槐得知三公主齐朝歌被囚的消息,心急如焚,不顾夜色已深,身披一袭墨色斗篷,疾步穿行于宫墙深巷之中。抵达御书房外,他未及通报,便直接跪倒在地,声音穿透了紧闭的宫门,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臣陆九槐,有要事求见陛下,恳请陛下赐见!”御书房外,夜色如墨,寒风瑟瑟。陆九槐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笼下拉长,显得格外坚毅。太监总管踏着细碎的步伐走出,面容上挂着几分不忍,却还是低眉顺眼地道:“陆大人,陛下说不见您,请您体谅陛下龙体安康,切勿多扰。”陆九槐闻言,心中一紧,却也未曾退缩半分,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穿透了夜色与宫墙的阻隔,仿佛能直接映照进御书房内皇帝的内心。“孙公公,微臣知此举冒犯,但三公主之事关乎国本,微臣不得不上前陈情。望公公能代为通传,哪怕片刻也好。”孙公公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陆大人,您的心意老奴明白,但陛下此刻正在气头上,谁求情都怕是无济于事啊。您看看这天色,夜深露重,您还是先回去歇息,待明日陛下气消了,再做打算不迟。”陆九槐听见夜深了,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他站起身,斗篷随风轻扬,夜色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未及多想,他大步流星地踏入了夜色深处。:()重回上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