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可能!”
“你们肯定搞错了。”
几人争相抗辩,唯独江峰,在那简短的四分之一秒里,眼神噌地看向柳回笙,并且嘴唇抿紧。
所谓作案凶器,就是汽油。
连环纵火犯的瘾只会越来越大,在焚毁绿光之后,江峰一定会为下一次作案做准备。此外,还有作案穿的胶鞋,可以帮助他从水管爬上二楼的橡胶手套,一定都在这个房间里——刚柳回笙这么说的时候,江峰的表情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房间虽小,但东西杂乱,搜小小的一瓶汽油需要时间。
但,不是没有办法。
“你们这个房间很难搜,东西太多了。”
柳回笙一面说,一面走向衣柜。江峰的表情没有变化,仍旧维持着嘴唇抿起,盯着她的戒备的动作。
一个称职的微表情分析师,可以通过对方的表情变化,判断物体的存放地点。而柳回笙,曾经跟着一位微表情分析专家从得克萨斯州辗转到加州,分析过的表情不下一万张。
她就这样在狭小的屋子里走动,缓慢、优雅、神秘,仿佛音乐盒中央旋转的女神像,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光辉,像音乐节拍一样,拥有自己的步调。一步,一步,一步,探向暗黑的内心。
缓慢的脚步走向行李架,七八个行李箱和牛仔包鼓囊地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很能藏东西的样子。
江峰依旧没有变化。
接着走向长方桌,桌面东西凌乱,桌下纸箱堆叠,12个抽屉其中2个上了锁。伸手拨了拨锁扣。
随后走向床铺。3张上下铺挨着墙壁立着,没有床帘,没有花里胡哨的床上用品,棕榈垫上仅一张凉席,一床单被,连枕头都是用衣服垫的。
这时,江峰的嘴唇抿得更深。
柳回笙精准地抓住这个动作。
“看来藏在了这里。”
于是,赵与上前掀开凉席和棕榈垫,只剩一个空落落的木质床板。
“没有。”
柳回笙盯着江峰,走到床边,缓慢蹲了下去。此刻,江峰的上眼睑收缩,鼻孔张大,交握在一起的手,放在虎口处的大拇指陡然用力。
“在下面。”
赵与跟秦松两人合力把床架搬开。
床下,乱七八糟堆了好几双鞋子,以及诸多塑料袋和吃剩的某些垃圾。一个袋子一个袋子打开,却没有发现异常。
这下,秦松的脸色彻底铁青,狠狠瞪了眼柳回笙:“你确定在这儿?”
柳回笙沉思两秒:“不会错。”
一旁,赵与蹲在地上,将这些翻出来的垃圾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的确,没有汽油,也没有胶鞋、手套。
但,常年的刑侦经验告诉他,罪犯往往喜欢把凶器藏在脏乱的地方,掩人耳目。
用扫帚把垃圾全都扫到一边,抬脚走了上去,从床头的位置走到床尾,又从外侧走到内侧。
咯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