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旭,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为什么拒绝参加数学竞赛的事情。你不是最喜欢数学的吗?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机会。”她总是在逃避,还劝告他不要逃避。“因为理科只有一个名额。”“那又怎样?”“文科的参赛者是祝云韵。”也就是说,只要魏旭报名,很大的概率,是他与祝云韵作为平城中学的代表参加比赛。许之望无力地走向走廊的墙壁,靠上去,眺望远方。白云浮动,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微风吹拂,摇动着高大榕树的枝桠,绿叶在秋风的抚摸下,起起伏伏,热情相迎,枝条承受不住这般的羞耻,给了绿叶自由,随风飘荡,缠绵缱绻。“你只是去比赛。”许之望说服自己,不要不开心。“你在意。”“我不会。”“你说谎了。”“我没有。”“你摸耳朵了。”许之望先是一愣,她一直以为,只有她了解他,不曾想过,他何曾不是记住了有关她的所有细节。很快地,一股负罪感袭上心头。“魏旭,你的路,能不能自己走?”为什么要拉上她,为什么要考虑她?为什么要为了她?她不值得。“我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魏旭也走过去,来到许之望的身边,轻轻地靠着墙壁。“你说我喜欢数学是不假,可比起数学来,我有更珍视的人和事儿,值得我去守护。”魏旭不点明,当许之望与他对视时,她眼中的他,已经说明了一切。魏旭继续,“你以为我是因为害怕面对思舒而不愿意参赛,其实不是,我已经跟思舒说得很清楚了。剩余的,先交给时间。”每个人都需要独自的时间去消化,而且,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面对——高考。说好的大学,必须努力。许之望不言,魏旭再继续,“就算决赛不是在桐城,我也不会去。”桐城是沈思舒所在的城市。“没让你解释这么多。”许之望走回教室,魏旭笑了。果然,许之望介意的,只有祝云韵一个人。陆城南主动弃权,最后参加比赛的,是赵尔温。得知消息后的祝云韵,像个疯子一样跑过来质问许之望。“又是你,一定是,魏旭才不参赛的。你为什么,总在拖他的后腿?”还好这一节课是体育课,教室人不多,许之望真是倒大霉了,不过是因为“大姨妈”的到来请假一节课,也能遇上一个神经质。许之望的沉默,惹得祝云韵更为生气。“你给我说清楚。”用蛮力推了一下许之望的肩膀。许之望重心不稳,差点儿摔倒,她本来就因为月经的造访而痛经到不行,现在被这么一推,整个人瞬间不好了。“你他妈要是再动她一下,我不介意为你破例一次,我的理智可控制不了我的拳头。”陆城南眼疾手快地护住许之望,不让她倾倒,一手稳稳地扶住许之望。看向罪魁祸首时,视线带刀。“祝云韵,你发什么疯?”许之望稳了稳身体,一句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祝云韵先是被陆城南的眼神吓到,后却奔溃地哭了起来。许之望和陆城南对视一眼,再次看向祝云韵时,仿佛此刻看着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为什么?为什么?”祝云韵蹲了一下,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为什么这么多男生喜欢你?而我,不过只想要魏旭一个人,就这么一个人。”抬起头,“你不知道,为了这个参赛名额,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以为,只要我有足够的能力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他就会慢慢地接受我。可是,他因为你,”祝云韵指着许之望,陆城南怕她再次扑过来,挡在了许之望面前。“因为你,许之望。”祝云韵放下手,苦笑。“他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我。”“不是她,都不行。”魏旭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幸好有人给他带消息,要不然,他又得憎恨自己了。他的人,怎能由其他人来守护?又怎能被他人谩骂?魏旭一句话,打破了祝云韵所有的幻想。魏旭走过来,来到许之望身边,“走开。”陆城南不恼,走回座位坐好。他与魏旭的账,日后可以慢慢算。“我再说一遍,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儿,但如果你动了我的人,就是我的事儿了。祝云韵,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底线,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你可真狠心。”祝云韵自嘲一笑。“幸好你……”没伤到她。话未说完,许之望伸出一手拉了拉魏旭的衣摆,然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祝云韵,没人要跟你争抢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你的,你也抢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