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把人放开,徐楚宁就又跑回沙发,一动不动地发呆。郁风峣没了办法,“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徐楚宁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坐这儿看着。”“看什么?”“看着,不让它起火。”“怎么又说这事了?”郁风峣啧了一声。徐楚宁指了一下电视柜:“我看着它,不然起火了,会很危险。”站在沙发旁的人微微握拳,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手把他拉起来,往卧室走。“我不去,我要在这守着……”徐楚宁缩着手臂挣扎。“不会起火的,”郁风峣抱住他,不让他跑,把人往卧室半哄半拖,“我不会放火了。”听了这句话,徐楚宁才突然安静下来,好像一瞬间清醒了,而后又拼命摇头,“你撒谎,你骗人,你骗了我五年……”“不会了。”郁风峣圈着他的腰,把他拖到床上,蛮力压着,一心只想着把他控制住,心不在焉地哄道:“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只疼你,好不好?”徐楚宁话没说完,就被被褥捂了个严实,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被郁风峣从被子里捞出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我不想睡觉,我睡不着,你别逼我。”徐楚宁摇头。“你能睡着的,努力试试。”郁风峣说。“我不想。”“那就把眼睛闭上,很快就能睡着,你不想也能睡着。”徐楚宁推了他一下,大声说:“你说过不会再伤害我的。”“我没有伤害你,我这是为你好,你就不能好好睡觉吗?”男人呵斥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张。失控的慌张。现在的宁宁太不正常了,让人心烦,让人……恐惧。闭上眼睛就好了,失去意识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就不用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不用担心他会再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徐楚宁脆弱的表情让他一时非常窒息。好像下一刻,他的宁宁就会死。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那徐楚宁就不可以再露出脆弱的表情。“快睡。”郁风峣捂住他的眼睛,紧紧抱着他,让他不能再挣扎半分,“睡一觉就好了。”“不会好的,你放弃吧。”“宝贝,不要再说话了,我在忍着不把你绑起来,别再逼我了。”“你这个混蛋……”“我爱你。”“你怎么不去死?”“我爱你。”“滚!滚开!”“我爱你。”……
徐楚宁到最后也没睡着,眼睛里面是血丝,外面是干涸的泪水。郁风峣也没有放开他,他醒着多久,男人抱了他多久,一点力道都不松。不知道过去多久,窗外都开始泛白了。“你松开吧,我不闹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徐楚宁说。“你会撒谎,我不相信你。”徐楚宁苦笑了一下,“你真的很会颠倒是非。”“只要能锁住你。”眼珠子动了动,徐楚宁转脸,看向他,突然说:“你早就可以锁住我,郁风峣,你锁了我五年了,这么快就忘了吗?”男人没说话。徐楚宁自顾自地往下说:“以前你根本都不用这样的,你只需要说一句想我了,我再远都会回来见你,哪怕你只是在撒谎,你知道我会心甘情愿地受骗,反正都已经被骗了五年了,你只要继续装下去,我会自己骗自己的,都不用你使什么手段,我真的很缺爱,你肯定也是看上我这一点。”缺爱的人就会被小恩小惠打动,就会拼命讨好付出,会极度地宽容恋人的过错。他怕假如这点爱也被他搞砸,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骗我说这一切都是磨合,正常情侣都会吵架,是我太敏感了,我害怕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真的很敏感,我怕我的计较会让你反感,我很努力很努力想要修复我们的关系,我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的,渡过了磨合期,我们就能更亲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磨合期里受委屈的,在挣扎的,被这段关系磨得身心俱疲的,只有我啊!?你呢?你有付出哪怕一点努力吗?你有为我,为我们难受过,哭过,有过哪怕一点点的波动吗?”“现在有。”“你得了吧,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就想看看我到底能被骗到哪种地步,到底还会蠢到什么程度,你只会在心里嘲笑我,嘲笑每一个被你轻易得手,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己进入陷阱的猎物。”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又笑了,“这么看来,郁风峣,你也挺可怜的,你很自卑吧?”“什么?”男人疑惑地皱眉。徐楚宁笑得特别开心:“你只有在玩弄别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是个上位者,你要踩着别人才能看见自己的价值,说明你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聪明,等到无人可踩的时候,你一定觉得自己很蠢,就像那些被你玩弄的猎物一样蠢。”徐楚宁凑近了些,眼睛亮亮的:“郁风峣,你跟我一样啊,都是缺爱又自卑的可怜虫。”郁风峣哑然,注视他的眼睛,从那双又变得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可笑的神情。像一个撒谎被家长拆穿的顽童,恼羞成怒。世界上最令人火大的事情无异于被看穿。他盯着徐楚宁的眼睛,许久,才淡声说:“是啊,宝贝,所以我们真的很般配。”-徐楚宁的睡眠并不好,经常在半夜惊醒,把身旁的男人也睁开眼睛。他呆呆的,急匆匆地下床,嘴里说着“起火、着火了”之类的话。郁风峣一次又一次把人拉回来,按在床上,告诉他:“没起火,一切都只不过是噩梦。”徐楚宁这才清醒过来,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躺下,翻身背对着他。郁风峣不喜欢这样,硬是把他的肩膀搬过来,面对面地将他拥入怀中,直到徐楚宁的脑袋被按着喘不过气,轻轻挣扎一下,他才会杯水车薪地放松一点力道,却仍然不准他反抗。“宝贝,你为什么不练琴了。”男人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人,忍不住问。他指着琴房,“你以前不是每天都要练琴吗。”“我没琴,练什么。”徐楚宁垂目,长睫遮掩住了所有眼神,“我的琴被烧掉了。”“不是给你买了新的了吗。”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语气依然有些强硬。徐楚宁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朝着琴房走。男人见他乖乖去练琴,心里才稍微满意了一些,走到厨房里,打算帮他做一些暖身的饮品。打开咖啡机,却半天没有听见琴房中传来声音,皱了皱眉,走到琴房门口,徐楚宁正翻好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