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此刻有心无力,即使情绪已是海浪波涛,面上仍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唯有眼神,充满着怒火。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无常,他也是你的儿子!”
“儿子又如何?没有价值,要他又有何用?你应当庆幸他对本王来说还有用处,不然上次,闵朗救出去的,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李若水五指收拢,用力捏住身下的被褥。
他总算是明白了师兄信中的描述,如此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在他心里,其他人的命,当然不重要。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笃定道:“丞相在你手里。”
萧穹双腿交迭,里侧的手肘撑在桌上,头一歪,“他如今还在丞相府,只是身体抱恙,行动不便而已。”
李若水想起面前的人白日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萧宴的情况,了然萧穹如今只手通天的本领,怕是整个朝堂都握在他的手中。
“萧穹,你为了得到玉玺不择手段,杀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即使你夺了这天下又如何?没有人真心实意侍奉你,忠诚于你。”
“目光短浅。”萧穹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只要权利在手,又何惧无人侍奉,无人忠诚?”
萧穹几近痴狂的眼神,令人心生胆寒。李若水全然不惧,“你就不怕我扛不住这次的毒发,死在这儿?”
萧穹放下双腿起身,眼神又恢复成平时的冷峻,“你需要血,我的也可以。”
李若水凝眉,“什么意思?”
萧穹朝他走来,“字面意思。”
说完,他侧首看了眼外面,“时间不早了,本王也该走了。临走之前,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若水不知道萧穹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继续解释。
可萧穹什么也没说,直接拦腰将他扛了起来,他面色一寒,挣扎想要脱身,忽地肩膀一痛,身体不再受他的支配,倏忽垂了下去。
“你做什么?”
萧穹扛着李若水,朝房门走,“当然是嫌麻烦。”
房门“吱吖”打开,寒气侵体,李若水瞧见垂着的两只手腕上,瞬时爬满鸡皮疙瘩。
“嘎吱,嘎吱”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鼓,他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把手,那些人并没有穿着甲胄,身上的衣裳一半黑色,一半灰色,腰间是一把弯刀,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容貌。
他们就像没有看到院中行走的二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不知走了多久,手脚已然麻木,就在李若水以为自己就要冻僵,晃荡的视线终于定格,萧穹站定。
守在这周围的暗卫有十几人,在他们停下后,纷纷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二人时,萧睿说:“睿儿肖想你这些年,为了你的命,他可是求了我不少次。本王作为父亲,当然也要替他着想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