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没再拒绝,披上大氅,跨上李朝夕身后的位置。
马儿感觉到有人上来,马蹄原地踏了两步。
季无常的小臂穿过李朝夕的腰,他的手在李朝夕的手的两侧,抓住缰绳,身体前倾,胸膛与李朝夕瘦削的背严丝合缝,下巴贴在李朝夕冰凉的耳侧,
“这样便不会生病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李朝夕眸子微动,大氅包裹住两个人的身体,寒风刺不进来,咬紧的牙关终于松开来。
“咚,咚,咚。”
马儿在风雪中驰骋,从背部传来强有力的心跳,与他的一交一错,李朝夕此刻觉得,这个怀抱如此温暖,让人不想离开。
而坐在他身后的季无常,方寸已乱,几次想握住怀里人的手,却又怕被讨厌,生生忍住。
——
回到客栈已是夜幕降临,二人在房间简单填饱肚子,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蜡烛燃着,蜡液自上而下流淌,在烛台上凝固,越堆越高。
两封信摆在桌子上,纸张恢复如初,没了牡丹的花纹,他们如今掌握的线索只有朝廷和“大人”,这倒有些难办。
李朝夕想起今日在焚莲教遇到的黑衣人,箱子里的白骨,还有莫名出现的顾宴,倒了杯茶水自顾自吃了起来。
茶的清香侵入嗅觉和味觉,他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看向对面的季无常,
“这人,应当是程真。”
身世之谜引朝堂(4)
“我与哥哥的想法一致。”
季无常腰板笔直,继续道:
“当年的护法和元老级别的人物,已经被我清理干净,除了这个程真,我并不知情。若不是哥哥提起,韩峥怕是也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件事李朝夕也略有耳闻,季无常在当上焚莲教教主的当日,就将所有前任魔尊的亲信杀了个精光,只留下些毫无地位的教众。
虽说毫无地位,但也不代表忠心耿耿,殚精竭虑怕被斩杀者,不在少数。
李朝夕眉头深锁,“他不惜暴露位置,也要来此,是为了取信?还是他从始至终就藏在焚莲教旧址。可他为何会抓顾宴进去,仅仅只是为了银两?”
他觉得这件事总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却又着实想不出那黑衣人的身份的第二人选。
“顾宴此人,哥哥可知晓他的背景?”
李朝夕抬眸,“他人是何身份,我从未在意。”
房间内响起一阵叹息,“若是再遇见此人,哥哥还是在意些的好。”
李朝夕不解,四目相对,季无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敌是友,暂未分明。”
李朝夕思忖片刻,起身走到包袱前,弓腰翻找,季无常疑惑,“哥哥这是做什么?”
李朝夕从包裹中翻出笔墨纸砚,折回,“书信一封,给悦,肖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