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因为太肉麻。
娘的,当在苦主面前现场编瞎话,这和让他当街拉屎有什么区别?
背后靠着的树皮有点糙,磨蹭动作间,好像把衣裳划破了,李熙眯了眯眼,隐隐听见布料裂开的声音。
裴怀恩又是很久没出声,看脸喜怒不显,不晓得信没信。
李熙被这种过于寂静的气氛闹得头大,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攥成拳。
这样……这样好像不行,这样还不足够说服裴怀恩。
得快点想想,娶慕容瑶还有什么别的好处,最好是能对裴怀恩本身有好处,而非眼下这些冠冕堂皇,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饼。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李熙封皇后,对裴怀恩还能有什么好处?
想的头都疼了,李熙忍不住又擦汗,只觉得此刻时间难捱的仿佛静止。
还有什么、到底还有什么真真切切,能让裴怀恩也觉得开心的好处……
正愁着呢,头顶忽然飘下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落在李熙脚边,轻飘飘地盖住了两只小虫。
李熙见状灵光一闪,眼睛又是一亮。
亮完又再暗下去,装着煎熬地单手捂脸。
裴怀恩看见李熙这样子,心下了然道:“皇上,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吧。”
李熙听了就点头,点完头再叹气,演技越发精湛。
“……是、其实是有了。”
“玄鹄,朕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朕之所以想娶慕容瑶,除去考虑到边陲安宁之外,也有自己的私心。”
“你不明白,经历这么多波折后,朕早就已在心里认定了裴怀恩,朕要在百年之后,与他合葬。”
裴怀恩呼吸一滞。
却听李熙又说道:“朕方才听慕容瑶说的时候便在想,她若做皇后,两年后假死脱身,棺木便可依着朕的棺木建,朕……朕不想做她的衣冠冢,朕想偷偷做一个空棺,待到百年之后,留给朕的心上人。”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朕都要娶慕容瑶,可朕也知裴怀恩从前过得不好,是最不喜旁人将他当做女子的。朕……朕虽无心辱他,只是因为太想跟他葬在一块了,却也怕他误会朕,怪朕擅作主张,反倒惹得他更不开心。”
对,就像现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真正的为难之处,悄悄偷梁换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