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听到苏韵这个疑惑,邹运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看了一眼照片,神情颇有些怀念往昔的意思解释道:“你当然是不认识他的——他叫赵励英,是赵氏兄弟公司当年的总经理。”“当年的赵氏兄弟公司的总经理一职,可不像现在只是个虚有名头的空职,而是实打实的重职。而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赵日赋当年最最看好的侄子赵励英。”“你可别看他比我年轻那么多就小看他,像赵励英这种从小有这方面天分而且家里就是做这行的人,自小耳濡目染得到的经验堪比十几年的老员工,比起我这种读完书才投身这行的,绝对要厉害得多。”“在当年的时候,我都只能算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新人’。”“因为赵家对儿孙辈的培养遵循着旧时代大家族的传统习惯,以兄弟将各自的子女对调抚养的‘对养’的方式来培养下一代。所以,赵日赋二哥所生的赵励英就交由赵日赋在香江培养,而赵日赋的儿子赵励明则是交由三哥在新加坡培养。”“赵日赋对赵励英十分器重,一度把他当作是赵氏的接班人,而那个时候我作为副手,有他在的话,根本就越不过去。”邹运华笑了笑,“当然了,我也是明白像赵氏这样的家族企业只会传给自己人,所以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赵日赋和他二哥闹翻了之后,他二哥居然会强迫赵励英辞职,以至于他远走东瀛。”“东瀛?”捕捉到这个关键词,苏韵定了定神,继续聆听。“是呀,因为香江他待不下去,新加坡也回不去,两边都不是人,只能去别的地方了。”邹运华沉浸在回忆中,也没有注意苏韵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佳和院线里将近一半的戏院,也是在赵日赋几兄弟的斗争里渔翁得利,从赵日赋他二哥手里的赵氏父子影业买来的——为此,赵日赋对他这个二哥和这个曾经最看好的侄子都有了不满。”“不过在当时,我其实还没想到那么长远,只是想着赵励英一走,我是不是有可能转正了?”邹运华叹了一口气,“为了争到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还做了不少努力,可惜那时的赵氏早就已经在我们这些人的辅助下,打败了从前的所有对手,一家独大到失去了从前的斗志和开明……”“所以在赵日赋把那位方女士安排到公司里面之后,我就知道——就算你一个打工仔再怎么努力,也是不会成为老板的自己人的。”“于是我开创了佳和。”苏韵深有所感地点点头:的确,打工人基本都只会是一辈子的打工人,想要做老板,最容易走同时也最难走的路就是抛弃前尘破而后立。“但是新生的佳和在赵氏的攻击之下,其实是很艰难地在险中求生,直到你师父从美国回来,加盟进来之后,佳和这才逐渐走上了正轨。”邹运华说到这里,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苏韵,“少龙当初的心愿就是打入荷里活,但如今他这个样子……”“你是他的徒弟,你也在我不知道该说是好运还是实力的驱使下,成为了香江第二个能在荷里活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即使你还那么的年轻。”想起从前佳和初初创业时的艰难以及和吕少龙患难与共一路同行的交情,邹运华难得地对苏韵这个孩子敞开了心扉,“之所以我会这么支持你去争奥斯卡,除了是为佳和之外,也是为了少龙。”“我明白的。”苏韵再次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就最好不过了。”邹运华也点了一下头,然后招呼苏韵起来,“趁我们还没有出发,你去探一下少龙和家人吧,这次可能会在美国待一段时间。”“我知道的。”苏韵应了一声,然后又问,“对了,我之前拜托你帮忙在我家装越洋电话的事,大概什么时候能好呢?”“已经和电话公司那边交涉过了,再过一个礼拜左右,应该就能给你装好越洋电话了,到时你就可以随时打电话回香江的家里,不用总是心里挂念着。”邹运华回答道。这年头越洋电话不止装卸,就是使用时都是贵得很。佳和会装它最主要都是为了方便和外地外国的工作交涉,像苏韵这种装给家庭使用的,几乎能称得上一声烧钱。不过她年纪还那么小,而且本人和家人也都能赚钱,这么一想过来,倒也不算什么坏毛病。因此邹运华就答应了帮苏韵这个忙,顺带也方便佳和偶尔有什么事情要找人的话,也能多一个方法联络到她。得到后方的保证,再次放心不少的苏韵就在拜访了师父吕少龙和契爷许顾杰家之后,又和家里叮嘱了一番,让他们有事就打越洋电话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