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身子一晃,极力稳住,心下倒是有些惊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才说太子府里遭了殃,太子妃下场不明,他们荣亲王府就步上后尘了,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
“黄莺,你去请霍大人!”月婵一推黄莺,又指指那个小太监:“让人守好门户,本王妃马上过去。”
黄莺也知道事情紧急,当下也不管什么规矩礼仪,一提裙子,小跑着就去追霍思成了,月婵急步回了屋子,把衣裳一脱,换了轻便的骑马装,又把簪环去掉,满头的长发绑个马尾状,又一挽,全部归拢着盘在头上,这样又简单又牢靠,就是再运动也不会松散。
拿着簪子固定了一下,月婵大步流星出来,往正门走去时,看到霍思成已经带了几个好手过去,她想了想,并没有朝正门过去,而是先到了孩子们屋里,拽着承润承泽,让宸瑜跟着,带着三个孩子进了正房,月婵看看四周无人,把正房的门关了,从东面墙上把一副画掀起,按住墙面一使劲,墙上就开了一个门。
三个孩子看的惊奇,不过看月婵的样子,就知道事情紧急,他们也不敢去问,却听月婵柔声道:“娘亲有事情要出去,这会儿子,娘亲哪个都不敢信,只好让你们自己照顾自己了”,她指指门内:“承泽,你是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妹妹,那里边是个暗室,有通风口,有蜡烛灯火,还有些吃的用的,你们就在这里边,不管有任何事情,都不准出去,知道了吗?”
宸瑜两眼含着泪,可还是坚定的点头:“娘亲,我们绝对不会托累娘亲的。”
承润脑中出现一副画面,他和承泽躲在箱子里,月婵挺着瘦弱的身躬替他们挡箭,想到这个,再看看漆黑的暗室,承润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比上次只怕还要严重的多,他不敢去问,却紧紧拉着承泽的手:“娘放心,娘亲开门我们才会出来,别人叫门,我们绝对不应。”
月婵点头:“不管怎么样,五天,五天之后,就是娘亲不开门,你们也记得出来,不过,一切要小心。”
承泽声音有些哽咽:“娘,我们晓得了,娘也要小心。”
月婵伸手抱住三个孩子,看着孩子们稚嫩的面庞,眼里也酸酸涩涩的,一一在三个孩子额上轻吻一下,又紧紧抱住,咬了咬牙,松手,狠命把孩子们推进暗室,手上一动,把门关好,又把画挂上,这才擦了擦眼泪,快步离开正房。
快走到正门时,月婵远远的瞧着,霍思成手持宝剑正和人对持着。
那人一身戎装,亮银的盔甲,看起来意气风发之极,手里拿着剑,剑尖直指霍思成。
月婵没有再向前,而是转过身来,对跟在身后的小太监道:“驾梯子……”
小太监们一阵慌乱,虽然不知道王妃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不过,却是知道,王妃的命令,一定要完成。
几个小太监跑去抱了梯子过来,把梯子回到二门的房顶上,月婵看了看,踩着梯子上了房,站在房顶往下瞧,月婵瞧的更加仔细,也终于看到那个拿剑指着霍思成的是谁。
看到那人,月婵更加的惊心,这人竟然是久不在长安的傅文彬。
傅文彬从军,似是在长安城的军营呆着,今日竟然在家门口出现,可见五王爷的准备有多充分了,他盼今日,怕不是一日两日了。
月婵倒并不怕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高子轩,五王爷心机这么深沉,不知道高子轩面对他时,有没有胜算。
不过,转念一想,月婵想到三王爷,就是一阵心安。
三王爷处事稳妥,向来不打无准备的战役,上辈子时,他能在众多皇子争斗中稳笑最后,可见心机定力都是最好的,如今,他看顾高子轩,怕是……
月婵看到霍思成,眼一眯,忽然明白为什么三王爷会让霍思成来保护王府。
三王爷怕是知道霍思成对她的心意吧,知道霍思成对她爱重情深,就是拼死,也会护着她,所以,才会这么放心的让霍思成来。
吐血
“荣亲王妃……”
傅文彬看到月婵站在房顶上,先吓了一跳,后来仗剑大喊:“皇上驾崩,太子叛乱,如今遭诛,五王爷令末将接王妃和郡王、公主去宫中吊唁。”
月婵一身紫色妆缎绣宝相花的衣衫,站在房顶,有春风拂来,把她衣角吹起,远远看着,飘飘渺渺的像要随时消失。
霍思成一见,心中一痛,想要回身保护月婵,可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傅文彬,却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恨的咬牙。
傅文彬却早已经看痴了,真是恨不能立时把月婵骗下来,然后揉进怀里好好的轻怜蜜爱一番。
一想到现在皇上和太子都不在了,五王爷掌控一切,等五王爷登基之后,他就有拥立之功,到时候,完全可以向五王爷讨了月婵去,若是能……他定要把月婵接到家中,好好相待,更要让月婵替他诞下子嗣,为了这个愿望,他情愿付出一切。
月婵低头看过去,挑唇冷笑:“傅将军倒是能言善辩,皇上驾崩,怎的我却没有听到宫中丧鼓敲响,更没有看到宫中天使来传旨,傅将军岂不知道,今日可是我们家王爷陪王伴驾的,若是有什么,王爷难道不会向家里传话么,偏偏五王爷一个做大伯的派你这么一个外道人来传,我哪里能信?”
再看一眼,她大笑起来:“傅将军也太不把我们荣亲王府放在眼里了吧,传话还带着军士前来,在王府门口动上刀子了,当真是好笑。”
霍思成看到傅文彬被月婵讽刺的脸色很不好看,赶紧仗剑挡了他,大声道:“傅将军听到了没,王妃可是不信你的,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冲撞了王妃,到时候,可是万万讨不得好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让傅文彬脸色煞白起来。
他恨恨看了一眼霍思成,想及月婵未出嫁的时候,就和霍思成交往过密,如今一有事情,还是霍思成过来护着,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猜想,莫非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想,傅文彬直把指甲掐进肉里,恨月婵不自重,又恨月婵即使是要出墙,却也对他不理不睬,难道,他就真比不得这个霍家庶子么。
“傅将军,你是武将,该当护卫百姓,防止外敌,这是将军的本分,可将军不尽忠王事,却跑到我们王府来闹事,难道,将军就不怕将来有人指着你的脊梁骨大骂么?”
月婵冷笑着,又看看跟着傅文彬的那些将士:“各位将军,皇上给你们奉禄是让你们保家卫国,可不是让你们欺负皇上的儿子儿媳的,如今万事未明,便是五王爷虽然暂时掌了事,办理皇上身后事,可是,五王爷名份上却是不成的,自古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五王爷非嫡非长,难道就那么自信一定能够站住脚跟,要知道,朝中大臣也不是吃素的,各位今日跟着他胡闹,却也不怕来日祸及家族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