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软和了些吧!”辛姨娘听的皱眉:“在娘家时可不是这样,怎的到了这里就任人欺负,那些下人不好,换了就是,何必委屈自己。”
月婷苦笑一下:“哪里是下人不好,是我那好婆婆有意为难罢了,少不得我只得受着,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道哪一天就不成了。”
说话间,她紧抓住月婵的手:“我知道我先前有对不住姐姐的地方,姐姐不念旧怨,还记得过来看我,我已经很感念了,只是现如今傅家也乱的紧,姐姐记着我就好,万不可再过来了,走的勤了,怕是带累了姐姐。”
月婷这话倒是一番善意,月婵听了,虽说没有如何感动,不过,原来对她的怨念倒是弱了几分,心道,也罢了,以后虽说不能和她亲近,可也不必再防备着她了,她原没有什么大心思,不过是性子张狂了些,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是难为她了。
再者,老太太那药效也是霸道的,月婷也必不得什么好死,和一个必死之人,又何必耿耿于怀呢,那样也只会给自己添堵罢了。
这么一想,月婵只觉心胸开阔了好多,一些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通透了,便是那屋里呛人的味道也不觉如何不舒服了,很有一种天高海阔的感觉。
她并没有接月婷的话,只是转换话题:“你这样是不成的,等我回去选些好碳给你送过来吧。”
辛姨娘一听,赶紧摆手:“这可使不得的,你那里到底是王府,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不如我回去之后送些好碳来,到底孟家不显眼些,再者,给出嫁的女儿送东西,谁也说不得什么,比你便利着呢。”
月婵一听,也不反对,笑道:“倒是有劳姨娘了。”
月婷也在床上点头拜谢:“让姨娘费心,我不过是拖一天是一天,这样一个废物……”
月婵一把压住她:“且不可说这样自损的话,我孟家女儿何时这般轻贱过,你只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自己失了信心。”
知道月婵是宽慰她,月婷也笑了起来:“瞧我,这是很不该的。”
说话间,她拉着月婵的手又哭了起来:“是我自己没用,连孩子都没有保住,我一想那孩子……这心里就生生的痛,如今我也出不去,以后怕也是不方便的,且劳姐姐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给我那苦命的孩子添些香火,我这一世都感念姐姐的恩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月婵叹了口气,想当初,她自己的孩子去世的时候,她怕也是和月婷这样吧,生生的想随之而去,那心痛的滋味,月婵是不愿意想起的。
“你放心,我自会省的。”月婵压着月婷躲下,又看月婷哭成那样,少不得亲自给她擦了泪,小声道:“我和姨娘都带了好些药材补品,你也想开些,好好养身子,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
月婷点头,把另一些话咽了下去,只陪着月婵说了几句。
还是月婵想着她如今这样,不能太过劳累的,也只是略坐了会儿,就和辛姨娘告辞而去。
一出门,月婵冷笑,辛姨娘脸上也有些怒火:“这傅家,也太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了,咱们登门是一片好意,竟连口水都没有喝着,又对三小姐那个样子,我回去定要和老爷说说的。”
月婵笑道:“他们便是故意的,咱家又能如何,姨娘放心,你回去只管送碳,我这次要让傅家有哭说不出来。”
知道月婵是个有主意的,辛姨娘也不再多说什么,拜别了月婵,登上马车而去。
月婵瞧着辛姨娘走没了身影,这才上了九王府的马车。
回到府里,高子轩并没有在家,月婵带着一帮子丫头到了内室,把大衣裳脱下来,换了轻便的衣服,又让人挑了碳火,把屋子烧的更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