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孟皓宇才呆呆问道:“这怎么可能?我和爹爹从来都是安安份份的,从不参与任何的党争,怎么就……”
“你们安分,有人不安分叫!”月婵敲敲桌面:“太太只怕咱们家过的太好,竟联合太子,打起了江南盐道和漕运的主意,听人说,还买官卖官,大放利钱,这事情王爷都知晓了,可叹咱们家的人,竟是一点信都没有,若不是……若不是我和余家元娘一直来往,再有画眉忠心,赶去报信,我怕还蒙在鼓里呢,到时候,咱们家抄家发配了,都不知道是哪个惹的事。”
“这……”
孟皓宇一时惊呆,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还是纪婉容在旁边扶了一把,才让他站住脚跟的。
月婵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我是丢尽了人的,咱们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在王爷跟前也是没脸,幸好王爷是个通情达理的,并没有怪罪我,若不然,我就是立时死了,也脱不了罪名。”
纪婉容先前并不觉得如何,只是想刘梅做的太过分了,想着这件事情有太子的首尾,应该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后来,见孟皓宇脸色越发阴沉,月婵也哭的情真意切,这才惊觉事情怕是不好。
“妹妹,你先莫哭,你与我分说分说,到底……”纪婉容呆问。
孟皓宇一巴掌拍在纪婉容肩上:“你也是个读书识字的,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的问出这等问题来,盐道是什么?那是一国根本,百姓一日无盐都不得活的,太太想插手盐道,先不说皇上那里如何,这其中不知道牵连了多少人的利益在其中,到时候,就是一人一口,也得把咱们家咬死,咱们家说是国公府,可到底什么情形,咱们心里知道,这不过是空筒子爵位,我和父亲哪里有什么实权,人家要想整治咱们,容易的紧。”
“啊?”纪婉容惊叫起来。
“漕运里边的水更深,太太这是上赶着找死呢,还有,买官的事情哪里做得,太子可以买卖,太太插在这里边,皇上那里岂不知道,到时候,头一个治的就是咱们家的罪,到底,自古以来没有老父杀亲子的,皇上也做不来那样的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跟着太子做这事的人,就是最先倒霉的,皇上不说自己儿子不是,倒说是咱们挑唆的。”
孟皓宇叹了口气继续道:“还有利钱的事情,本朝禁止官员放利,太太明打明的做出来,皇上护着咱们时没事,要看咱们不顺眼了,这就是罪证啊。”
一边说,孟皓宇一边跌足:“太太怎的这般糊涂,做出这等事情来,让我,让我有何脸面见孟家列祖列宗。”
“先不要说有没有脸的事情了,只这事情要怎么办吧?”月婵叹息问道。
一时间,孟皓宇也没有主意,纪婉容只拿眼瞅着月婵。
“你们也甭看我,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有什么主意。”月婵一摆手,看了孟皓宇一眼:“哥哥,这件事情还是你和父亲说了吧,至于父亲要如何惩治太太,都不是咱们能管的。”
孟皓宇点头:“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月婵又道:“王爷既然能知道这事,怕皇上那里早知道了,哥哥,你和爹爹上请罪折子吧,只说没有管好后院,到皇上面前请罪,自己先认了错,就是以后翻出这事来,别人也咬不到咱们家。”
“是啊!”孟皓宇还没有说话,纪婉容先道:“妹妹说的是,相公,你和公公还是早早的请罪吧,但愿皇上看在咱们家忠心的份上,饶了咱们这一次。”
月婵不由点头,纪婉容虽说大事上眼光不成,不过,胜在听话,也懂得轻重缓急,这点上,比刘梅强上不少,她纵有些小错处,也招不来大祸,这便是极难得的,总归强过刘梅自作主张,自认为很聪明,却尽办些糊涂事。
孟皓宇转着圈,一边思量,一边跺脚,最后一咬牙道:“成,我和爹爹去说,趁着现在事情没有到严重的地步,先和皇上认了错,要打要罚,我们自然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