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死哪去了?”
听到高子轩的呼声,和顺赶紧低了头,躬着身子进屋,却见屋里地上一地瓷器碎片,桌子被劈成了两半,椅子也踢倒了好几个,和顺叹气,这书房怕是又要重整了吧。
再一瞧,那好几排书架倒是完好无损,上面的书没一本遭殃的,和顺握拳,想着将来一定要好好服侍新王妃,瞧瞧也明白了,王爷如此盛怒之下,心爱的花瓶茶盏都摔了,偏给王妃搜集来的书一本不坏,可见心里是爱极了王妃的,硬是控制脾气把这些书给保护好了,真是不容易啊。
“爷唤奴婢来可有什么吩咐?”和顺小声问道。
高子轩寻了一把没倒的椅子坐下,沉下脸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暴怒,完全一派尊贵相:“你去开了库房,寻几匹正红织金妆花缎,并一匹黑色织金平纹缎,一匹紫色银妆缎,一匹正红织金提花缎,还有一些淡青含烟纱,一些雨过天青的云锦和白绸软缎、缂丝缎,并挑上那上好的绣线、金丝银线等物,一并送到孟家去。”
“爷……”和顺想要说什么,却是被高子轩打断了。
他看和顺一眼:“你送过去,只说这是本王让你送去的,便说本王不放心,怕孟家寻不来好料子,先送了这些来,除去给月婵小姐做嫁衣的,还有一些料子让小姐看着做,顺便给本王也做几件小玩意就得了,衣裳不衣裳的,小姐要是累了,不做也成。”
和顺低头,小声回答一句,很快退了下去。
他一出去,高子轩捶了一下桌案,心里闷闷不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整了整衣裳出了书房,让人牵了马,要去骑马散心。
和顺自去库房挑选料子,一边走,一边想着,孟家这次算是把王爷得罪惨了。
王爷想穿孟小姐做的衣裳,已经想了好多天了,如今孟小姐的嫁衣毁了,小姐还要重头来做,王爷怕小姐累坏了,让自己亲自去说不用给他做衣裳,其实是心疼小姐。
可是,王爷的心愿被人坏了,以王爷的脾气,是绝对要记仇的。
先不说和顺如何挑选衣料,只说老太太那里,看那衣裳料子里夹杂了许多过时的花色,银金器物也没有什么光彩,另那头面首饰大多数都是老气过时的,这脸色就越发不好了。
再等看到呈上来的庄子铺子的地契,老太太直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这个作死的小娼妇,她自己不想活了,还要带累了满府,若不是今出了嫁衣事件,她不放心亲自查看,怕还不知道嫁妆里也有问题呢。
想想月婵嫁了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皇子府啊,还是脾气最差的九王爷。
九王爷的混性子满长安城哪个不知道,这个刘梅,动了人家王妃的嫁妆,月婵嫁过去了,让九王爷看到,不说月婵如何,便是孟家怕也要受挂落的,万一九王爷朝天辰旁闹腾一番,他们孟家哪里还有什么出头之日。
这个蠢妇,是生生要毁了文儿和宇儿的仕途啊。
“刘梅!”
老太太厉喝一声,才要发作,却见一个小丫头匆匆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老太太,老太太,九王爷身边的大管事来咱们府里了,说是要面见老太太。”
一听这话,老太太哪里还顾得上训斥刘梅,赶紧整了整衣裳,带着人去了前厅。
月婵呆了一下,她不好去前厅见人,只好带了丫头回自己屋里,不过,纪宛容却是不惧的,紧走几步扶了老太太,也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