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笑道:“我去替小姐多打听打听。”
画眉一摆手:“你们自去吧,反正我是不去的。”
如此,月婵带了黄莺和环儿去了老太太房里,画眉留在屋里看灯火,她爬在桌上托腮静思,这次一定要和小姐好好说道说道,这府上是不能久住的,趁着现如今年纪正当,和少爷还有老爷求一求,先把婚姻大事做定。
便是现在不急着成亲,可也应该把亲事定下。
又想着,原指望小姐嫁到傅家的,闹成这样,怕是嫁不成的,瞧小姐的意思,似乎中意霍家少爷,虽然霍少爷出身不好,又没有依持,可小姐有本事,以后是绝对不会缺吃少穿的。
更何况看霍少爷的样子,才学是好的,春闱怕是能得中,到时候,可真是长安城贵女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了,霍少爷没有族人管着,阖府就他一人,小姐要是嫁了去,上没有公婆要服侍,下没有叔姑要照顾,倒也是十分惬意的。
想了半天,画眉自己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放在手上把玩,那玉佩碧绿的色泽,雕工很是不错,上面雕了一对交颈鸳鸯。
想及费大小送玉佩时的样子,画眉又笑出声来。
她和环儿交情好,费家的人也是知道的,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费大小也读书识字,是个有见识的,费妈妈做事机灵,又有主见,以后要真是和费家的亲事成了,环儿这个小姑是不会闹矛盾的,费妈妈又喜欢她,也不会为难她,公公是个难得实在人,更不会对她有意见,倒是真的好去处。
她又想及环儿悄悄和她讲的话,他们一家一直在攒着钱呢,如今也悄悄买了房子置了地,小姐也是知道的,只瞒着府中别的主子,小姐也说了,等她将来出嫁的时候,便给了她们几个卖身契,放她们自由身,到时候,她也能风风光光出嫁,做个正头娘子,和费大小到那乡下庄子上做一对土财主。
如此,画眉更是乐呵,双手合什拜了拜,想着但愿小姐的找门好亲事,以后夫妻恩爱,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不负夫人的一片爱护之情。
月婵可不知道画眉这丫头已经开始思春了,带着环儿和黄莺一路去一正房,还没进门,就听到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作死的下贱东西,我孟家一门清白全给你毁了……”
月婵低头笑了笑,把心思调整好,打帘子进屋,就见老太太端坐正中,刘梅和月娥各站一边,两个人都是一脸的苍白。
而月婷身穿一件桃红衫子,正跪在正厅中间,膝前不远处跌了一声半碎杯子,想来是老太太砸的。
这一屋子的人生气的生气,哭的哭,害怕的害怕,竟是没有看到月婵主仆到来。
月婵悄悄走了几步,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定,让黄莺和环儿站在她身后的背阴处,只静静瞧着跪在地的上月婷。
月婷哭的胭脂也给花了,大大的眼睛如今也肿了起来,一边抽噎一边道:“老太太,孙女实在是冤枉的啊,这事不是我弄出来的,怕是傅家人做的。”
说着话,她又咳了一声,眼泪啪啦啪啦的往地上掉。
再看刘梅,早心疼的什么似的,却也不敢上前说话,只着急的对月婷使眼色。
“这是真的,我敢赌咒发誓,我真的不知情,我去傅家后园玩耍,正巧碰到傅三少爷,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又喝了些茶水,后来就不省人事,等醒过来的时候……”
月婷一边哭一边道:“指不定这是傅家人做出来的呢,老太太想想,我去别人家做客,如何就能算得到碰到三少爷,又如何往别人家的茶水里下药?再退一万步说,我一个闺阁女儿家,哪里去弄那羞死人的药去,又如何时刻不离的带在身上,老太太是个明白人,如何不知道孙女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