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读书人,便是那些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不讲究孝义仁爱,月婷连自已先生都能顶撞,哪家将来若是娶了她,还指望她能孝敬公婆,友爱弟妹么?
叹了口气,孟之文转身便走,竟是没有再瞧刘梅和月娥一眼,他现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月婵了,怕月婵受了月婷的牵连,想找月婵把此事说上一说,再让月婵在成先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好给先生留个好印象。
等到孟之文出去,还没有寻到月婵呢,便听身边小厮和他讲,月婵让人做了好席面给成先生送过去,又亲身给先生赔了礼。
孟之文一听,心里欢喜的很,心说果然月婵是个好的,他没有看错,如此谨慎小心,又懂事知礼,到底还是苏氏生的孩子啊,苏氏便是那知书识礼的,她所生的子女同样不凡。
如此,孟之文对比一下,下定了决心,以后皓宇定亲,也要寻那书香门第的嫡亲小姐,省的将来也弄个刘梅一样粗俗不知礼的媳妇,再带坏了下一代。
孟之文想的有些深了,边想边回到书房,待看到书案上摆着的苹果,又看到放回书架上的书,还有案上白纸上清秀字迹所写的读书感想,孟之文越发喜欢月婵,想着月婵如今不但管家,每天还要抽出大部分时间跟先生学习,到底是有些太累了,她还是个孩子,将来怕对身体有亏,就想着等休沐日时,抽空带月婵出去玩耍,好让她也开开心。
这一刻,孟之文似乎才有了为人父的自觉,感到肩上责任之重,满腔的慈爱竟有些没处发散的感觉。
他这里正思量间,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又听到皓宇有些沙哑的嗓音:“父亲……”
孟之文一笑,让皓宇进屋,见皓宇拿了本书,很恭敬的走过来,先对孟之文行了礼,笑道:“儿子今日看书,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特来向父亲请教。”
孟之文心里高兴,拿过书来看了一下,很有耐心的教导了皓宇一番,又指了几篇文章考较他。
皓宇耐心的听了,很利落的把几篇文章背了下来,又讲了自己的理解,听的孟之文连连点头,破天荒的夸赞了皓宇一回,又道:“看你的样子,是能读进书的,这很好,以后还要如此用心,有什么不懂的,竟可以来问我,就是我没有时间,成先生也是有学问的人,你也可以去问他,先生定会好好给你讲解的。”
皓宇笑了笑:“儿子记下了,父亲公务劳累,还望保重身体,儿子前些日子和同窗相聚,听说一味汤喝了对身体很好,便想着得个空寻了来,让妹妹做给父亲和老太太尝一尝。”
这话说出来,哄的孟之文越发开心不已,拍着皓宇的肩膀笑了:“难为你有这片心了,那些东西寻不寻无所谓,只要你用功读书我便欢喜了。”
“是,儿子定谨记父亲教诲。”皓宇的样子很欢喜,想了一下又道:“月婵妹妹的生辰快要到了,儿子瞧这半年里妹妹也是劳累的很,想给妹妹寻个好的生辰礼物,明日书院先生有事情放了我们一天假,儿子和父亲讲一声,明日出去给妹妹寻礼物。”
“哦?”孟之文一听这话,先是一怔,后有些辛酸和愧悔,他这个当父亲的,竟是连自家女儿的生日都记不清楚,真是有愧啊。
又想了一会儿,孟之文低头:“既然如此,你且去吧,明日自去帐房领银子去,若我明日得空,也和你一起出门。”
一听孟之文和他一起出去,皓宇心里更加高兴,他对孟之文很是崇敬儒慕,自然愿意和他多多相处的。
人常说严父慈母,大多家里的男孩子都是怕父亲的,可孟之文为人其实并不严苛,对待子女也有慈心,皓宇虽然是个男儿,可他安静乖巧,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责骂,唯一的一次还是刘梅陷害他,这才挨了打的。
所以,皓宇并不惧怕孟之文,相反,很乐意和他亲近。
孟之文这里,因着月婵的关系,对皓宇也很喜欢,又觉得苏氏去世之后,他对孩子关心太少了,就对皓宇有些愧疚之心,这父子两个全都有心亲近,自然两心合一处,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