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珍姐儿心里气闷,脸上又生疼,想着这么几簪子下去,要是医治不及时,怕得破了相,就有些暗恨珍珠,嘴里小声道:“姨娘一家子也不过是奴才秧子,大哥别笑二哥,咱们都是一样的。”
这丫头,还不服气了,珍珠险些气个倒仰,还没有缓过劲来,追云上前,一脚把珍姐儿踢开:“什么东西,姨娘也是你作兴的,不要脸的玩意,老实跪在一旁。”
说着话,追云上前扶住珍珠,又柔声安慰了一通,这才叫了人把三丫叫过来。
三丫是个老实丫头,一脸憨厚相,穿着青色衣衫,头上只戴了个银簪子,手上颈上再无任何首饰,看起来有些寒酸,和其它丫头的花枝招展真是天差地别啊。
“三丫!”追云冷眼瞧着三丫:“你来说说,今儿洒扫的事情是不是你负责的?”
三丫跪了下来,看屋里这情形就知道不好,赶紧点头:“是,追云姐姐,是,是我负责的。”
“我问你,为什么在院子当间泼水,还有,姨娘出门不好好的跟着扶着,你还站的远远的,是何道理?”追云继续追问,声音越发的冷了起来。
三丫机灵灵打个寒战,见珍珠瞪眼盯着她猛瞧,心里直打鼓,小声道:“我,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洒扫的时候我肚子疼,去茅房了。”
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想好好辩解了,真不把她放在眼里。
珍珠气坏了,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追云,你听听,你听听,她们眼里还有人么,罢了罢了,你叫她们出去吧,给我好好跪着,一天想不明白就跪一天,两天想不明白跪两天,一直想不明白,就跪到死……”
说到这个死字,珍珠咬着牙讲出来的。
追云应声,拽了珍姐儿,又拉着三丫,一边走一边打,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这么出去了。
珍珠气的头疼,屋里没人了,她揉揉额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追云小声道:“姨娘,可要吃些东西?”
珍珠点头:“叫人弄些清淡的来。”
追云笑笑,出去准备。
没过一会儿,就带着小丫头过来摆饭,这饭才摆上,却听外边三丫喊叫起来:“追云姐姐,我说,我说了,全说了。”
珍珠一摆手,追云下去,珍珠也没什么心思吃饭,胡乱了喝了些米粥,就躺着休息。
又过一时,追云拽着三丫进来,一进门就把她扔到屋子当间,大声道:“你老老实实说清楚,不然我就告诉管事的,把你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三丫吓的直哭,边哭边道:“姨娘,我实在是没办法的,这都是太太让我做的,我家里哥哥不成器,整天只知道赌,赌输了好多钱,我们家还不起帐,就把我卖了还债,谁知道,他死性不改,拿了钱又下了赌场,结果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杀,太太让人替他还了钱,拿了他的把柄,用他要胁我,让我害姨娘,我,我,上午的时候是我偷偷泼的水,而且,水里放了好多油,就是为了让姨娘跌跟头的,还有,姨娘跌倒的时候,我拉着珍姐儿往后退,还悄悄绊了姨娘一下……姨娘,我是真没办法的,求姨娘饶命啊……”
三丫这番话吓坏了珍珠和追云,珍珠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看了三丫好一会儿。
追云上前堵了三丫的嘴:“你小声些,让人听到还要不要活命了。”
缓了半天,珍珠静了下来,直勾勾看着三丫:“我让人叫老爷来,你当着老爷的面可敢说实话。”
三丫跪地嗑头:“敢,怎么不敢,反正也是不能活的,我也想通了,便是我害了姨娘,也是个没用的了,哪里还能容得了活口,我哥哥怕也得被她灭了口,更何况姨娘现在还好好的,她必定是容不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