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十分讲义气,虽然心虚,但在决心上视死如归:“我自己来的。”
“钥匙?”
“你门没锁。”商明宝狡辩。
“那怎么刚刚我进来时锁了?”
“嗯……”商明宝认认真真地嗯了好一会,“兰姨以为我出去了,所以就锁起来了。兰姨很尊重你。”
场外观战的方随宁以头抢地。
向斐然很勉强才压平唇角,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所以,你一个人在这里,喝两碗冰?”
茶几上剩一碗,地上还翻了一碗,冰水被空调风吹得半干,留下透明水渍,看上去有些狼藉。
商明宝急中生智:“另、另一碗是留给你的。”
向斐然脸上似笑非笑:“既然是给我的,那谁偷喝了?”
顿了顿,目光望着商明宝染上绯红的脸:“你?”
原来编谎话这么难。
商明宝只觉得浑身热度上涌,拼尽了努力才没让自己表情垮掉:“对、对啊,不行吗……”
方随宁觉得自己没救了。在被向斐然亲手揪出来和自首之间,显然后者的下场会稍微轻一点。她深吸一口气,就要爬出去伏法时,却听到向斐然说:“行,那就欠我一碗。”
方随宁愣了一下,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出去。淡金的光影弥漫室内,向斐然侧脸微垂,神情模糊在逆光中。
蝉鸣一声叠着一声,方随宁冷汗未干,翻身坐回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竟然糊弄过去了?她那八百个心眼子的西八表哥?
向斐然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将那盆翠嫩绿色的铁线蕨半抱在怀里:“下次不准在这里吃东西。”
“哦……”商明宝低应了一声,心想谁还要有下一次?才不要。除非你请我。请我我也不来。
跪坐了半天的腿早就僵了,她一动弹,只觉得一阵电流般的酸麻,从鼻腔里逸出一小声闷哼。
向斐然置若罔闻,只是专注地看着那盆铁线蕨,但唇角却微微抬了抬。
手机震了一震,是方随宁让她找借口调虎离山。
商明宝:【怎么调?】
方随宁:【约他!】
商明宝:【我?】
方随宁没声儿了,表示此事已定,休要再议。
虽然很离谱,但商明宝自觉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她硬着头皮:“那个……”
方随宁远程支招:【什么那个!是斐然哥哥!】
向斐然听到她无比艰难的一声“斐然哥哥”后,半侧过脸回眸:“什么事?”
商明宝眼一闭牙一咬:“你有空吗?
我想跟你出去走一走。”
向斐然端着银色不锈钢水杯刚喝一口,冷不丁被呛了一下。
很显然,这是方随宁调虎离山的坏招。他转过身,修长身体斜靠工作台,不露声色地问:“现在?”
商明宝赶紧点头:“现在。”
“怎么不让方随宁陪你走?”他明知故问,银色水杯映衬着他的脸,有一股高智而冷淡的禁欲感。
商明宝:“……”
向斐然挑眉:“她不方便?”
商明宝绞尽脑汁:“她下午不舒服,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