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而暗沉,乌云飘动。
黎禾不禁后退,“你想做什么?”
男子拔出一把长刀,打量刀刃,“朱府人太多不方便动手,没想到你倒自己跑了出来。”
“你要杀我?”
男子抬眸,一手握刀,一手举着那形如铜币之物,对准黎禾,自顾自地说道:“应该能收住吧…。。不过好像还没有妖化……嘶——”
“你在说什么?”黎禾紧紧地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她听见宅子外传来脚步声。男子似乎也听见了,他蹙眉,“算了。”
说罢,瞬间消失不见。
黎禾错愕。
片刻,朱凌霄匆匆赶来,见黎禾一脸惊恐,忙得跑来,挡住黎禾的眼睛。
黎禾蹙眉,不明白朱凌霄所作所为。但刚才那男子给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渗透全身,致使其四肢发软。
朱凌霄看见书房里一片狼藉,红了眼,道:“禾儿,我们回家吧。”
朱凌霄轻轻拉动黎禾,黎禾腿一软,倒在他怀中。朱凌霄以为她悲痛过度,便抱起她离去。
朱凌霄下午刚要出门,桂香就急匆匆跑来说黎禾不见了。他便猜测黎禾回了黎宅,来此一寻,果是如此。他本来想把这宅子买下来,收拾好后再带着黎禾返回,免得黎禾见了这场面伤心。
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
马车上,黎禾双目涣散。朱凌霄看着,揪心不已。
但实则黎禾更多的,是身体里那股恐惧,那股来自梦妖长留的恐惧。
夜间,她坐在床上,无法入眠。桌上的油灯在风中晃动。
黎禾凝视着手腕上的木镯。
一股黑雾从她体内缓缓散发,黑雾凝聚为狐狸之形。狐狸睁开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看着黎禾。
黎禾问道:“那人是谁?为何你如此惧怕?”
“祝余,天才捉妖师,出自捉妖世家祝族一脉。”
“果真有捉妖师……”黎禾指了指手腕上的木镯,“此为何物?”
长留端详片刻,忽而身上的黑雾愈发浓烈。黎禾再次感到一股恐惧,但依旧不是她的恐惧。
“这些时日且避于朱府,勿要单独行动。汝人在朱府,祝余不敢动手。”长留厉声警告,“且等吾食梦疗伤,疗愈后,自然能摆脱此物。”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妖锁,定位、锁妖。”
黎禾想起白天朱凌雪的症状,“他要抓的是你,可不是我。”
长留抬头,盯着黎禾,片刻,咧嘴一笑,“吾与汝,有何分别?”
“你且离去吧,我爹爹已安葬。我不能再帮你害人。”
“害人?吾只食梦,不曾害人。”
“可朱凌雪那般,不是因食梦导致?”
“一场噩梦而已。”房间里黑雾愈发浓郁,长留舔舐手爪,“汝父之头,还悬于城门。吾可助汝寻回头颅,且报杀父之仇。”
黎禾眼睛一亮,“你知道是谁杀了爹爹?”
“吾识得那杀手气味。”长留笑得鬼魅,“禾儿,且安心食梦,吾自会回报汝。切记,远离祝余——”
说罢,黑雾退去,房间恢复寂静。
黎禾呆坐在床边,看着烛火晃动,一股孤独席卷而来,全身发凉。
“爹爹。。。。。。”泪水滑落,她这才发觉,她想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