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言有一刹那的释怀,但他的理智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无所谓情感会不会令人失智?有条不紊的逻辑变得混乱?角度不再客观?”
“不用管,喜欢不是做科研,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论证,他是一种本能。”
“那和动物没两样。”
“人类本来就是动物,是各种规则和几千年的文明长河暂时掩盖了我们的兽性。”
他沉默,他以为他会是例外,竟然也无法摆脱刻在基因里的劣根。
躯壳下坚定的自我在动摇,长久以来竖立起来的认知被轻易摧毁,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痛苦。
当时他不理解赵柯的疯狂,现在却也开始思绪混乱。
只是两周封闭集训而已,他开始想念她。
他认为随时可以找到的人,不用刻意留下联系方式,但这一刻因为她,生出了几分后悔。
安静沉寂的空间,他本该心无旁骛钻研,但论文上的图案不知不觉变成了她的脸。
独善其身太难,七情六欲,无一人能够幸免。
“小言?”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挂断视频,让司机将他载到马场。
多年未见,那匹纯黑的阿拉伯马被养得油光水滑。
它年幼时就被陆行言一眼相中,如今它长大了,他亦是如此。
一人一马以额相抵,像是在弥补这些年的空缺。
待驯马师配好那套纯手工打造的精巧马鞍,他翻身跨上马背,驰骋在偌大的跑道上。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封闭集训期间喜欢上其他人。
也不知道,她对他和赵柯的喜欢是否是一人一半。
但他知道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生出了想得到一个人的欲望。
——
封闭集训的两周,专抓政治和公共课。
四人寝,没有手机,电脑。
上次探底考试,校领导发现能来京大的同学,语数外都不差,但对民生和时政解知之甚少,还有部分人连五谷都分不清。
司然连中三刀,导致这两周下来,她学得相当吃力。
特别是看到别的同学一脸轻松,而自己无从下笔时,危机感顿时覆盖全身。
她开始有些后悔当时自不量力,答应了陆行言的提议来到这里,她本身就是一块璞玉。
同来的方致韫看出了她的窘迫,找了她同寝的胡梦媛替他送出重点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