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潘宇飞愣了一下。这个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对啊,我给你看点好玩的。”事情都解决,吴秋秋也起了玩笑的心思。“小呆瓜,能帮我推个小板凳过来吗?”小呆瓜正躲在厨房啃香烛。闻言,从厨房探出个纸人脑袋咩?吃的轮不到小呆瓜,办事就要呆瓜当牛马。“吃吃吃,就知道吃,教你的驱邪符会画了吗?上次考你还是个鬼画符。”吴秋秋骂道。小呆瓜委屈,它本来就不是人啊,鬼画符不是很写实吗?它僵硬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指了指厨房。偷吃的又不是它一个。欺负呆瓜是哑巴对不对?从呆瓜的脑袋下,依次又探出了两个纸人的小脑袋。一个双马尾,一个披头发。两个都抱着香烛。“秋秋,是多多姐喊我吃的。”张小满说。多多咔嚓咔嚓把剩下的香烛塞进嘴巴里:“没有啊,哪里有偷吃?”三张纸人的脸,面部扁平没有起伏,画上去的五官也直愣愣的没有任何绘画技巧。就好像你一眼看去的三个劣质玩偶,它们能做出人的动作,发出人的声音。潘宇飞脸部抽搐就像安装了电动小马达。“假的吧?你这是电动的对不对?”“你才是装电的,你屋全家都是装电的。”多多不满道。她能是那种劣质的电动小玩具?潘宇飞这下信了,这不是什么电动小玩具。这么智能的电动玩具肯定很贵,他瞥了一眼吴秋秋。不是这丫头消费得起的。既然不是电动的,那里面装着的难道是,鬼??潘宇飞一激灵,人都跑到了纸扎铺外面去。“吴秋秋,你搞这些邪门的东西,我要去举报你。”“你违背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话一说完,张小满一个突脸袭击,手掐着他的脖子,半边脑袋还在流着脑花子:“你要举报哪个?”潘宇飞僵住:“别,别激动,我开个玩笑而已。”来之前,他听吴秋秋说了很多。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张小满退进了纸人里面,但潘宇飞还是觉得有道冷冰冰的视线在看着自己。他咽咽口水。看到小呆瓜已经给吴秋秋推来小板凳。吴秋秋坐着开始编纸人骨架。“你一天天都跟这些东西玩啊?”吴秋秋随口道:“我这走哪死哪的跟柯南一样,也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啊。”不跟这些东西玩,她抓把米数着玩?还是放个屁追着玩?“所以你真的是克天克地还克你自己啊?”潘宇飞好奇问。“嘴巴不用我可以帮你缝起来。。”听听这叫人话吗?咋就这么不爱听呢。多多叉着腰道:“谁说秋秋姐姐克别人了?她这一路走来,也就克了五六七八个人,你就没被克到。”“打住,这可不兴克啊。”潘宇飞脸都绿了。吴秋秋脸也绿了绿。算了算了,她懒得废话,认真做着纸人。这次她做得很认真,糊上了小裙子,很长很长的头发,五官也用心了,虽说没画得像王祖贤那么漂亮,但多少快赶上王祖蓝了。和王祖贤也就一字之差,都差不多。能难看到哪里去嘛?“你这画的啥玩意?”潘宇飞脸抽抽了一下。“你就说,像不像一个明星?”吴秋秋一脸神秘。“不管你说的是哪个明星,人家都要给你发律师函的程度。。”潘宇飞认真点评。“你嘴巴好毒。”吴秋秋撇撇嘴。纸人的睛还没点上,只有两个空旷的大眼框子。看着有些令人不舒服。“怎么不画眼睛?”潘宇飞问。吴秋秋将纸人放进书包里:“纸人点睛就会回魂,没听说过啊?”“我还真没听说过。”潘宇飞挠挠头。毕竟他不搞迷信。他还想劝吴秋秋也别搞迷信。但是好像劝不出口,三个纸人都幽幽看着他呢。主要是现在也没有到点睛的时候呢。现在就静等天黑了。吴秋秋回屋倒头就睡。一觉天黑。绑在手腕的万魂铃,在她睡着的时候,却自动晃了一下。“叮~”吴秋秋熟睡的同时,眼球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安稳天色昏暗,这是一座拱桥。桥墩子经过时间腐蚀,满是青苔和藤蔓。桥下是一汪河水。一艘小船在水上漂流,船夫穿着蓑衣,摇晃船桨,腰上别着一根烟杆。船头站了一个背着小孩的妇女,静静看着吴秋秋笑,她穿着暗红色的衬衫,梳着麻花辫,嘴唇却干裂了,在流血。这笑容乍一看是没有异常的。但是,多看两秒,就觉得瘆得慌。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要知道船是移动的。从右边一直往左边漂移,妇女的笑容一直面向吴秋秋,一成不变,就仿佛是设定的程序,嘴角的弧度拉扯没动过。眼珠子也一直飘向吴秋秋,却无声无息。船桨在水里摇晃没有声音,风吹动树梢没有声音。妇女背上的孩子,也没有声音。船一路游动,妇女对着吴秋秋的脸,却没有变换角度,她始终正面看着吴秋秋笑,哪怕是船已经移动到了小桥底下,妇女的脑袋还是面向这边。已经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她背上,使用红色的背毡包裹着孩子,绑带缠绕在腰上。在某些地区的农村,妇女带小孩通常是用这种背毡背小孩。背毡上绣着红色的牡丹花,开得十分鲜艳。路过拱桥的时候,妇女背上的小孩突然哇哇哭了起来。然而那妇女就好似没有听到孩子哭,就一直笑,一直笑。船夫便高声唱歌。“拱桥流水涕泗流,不渡黑鸦渡亡人,老翁独坐江边望,过桥上路莫回头哎。”船夫的歌声十分高亢清亮,甚至还有回音。而从始至终,船夫都没有看过吴秋秋一眼。就像吴秋秋是不存在的。可如果吴秋秋不存在,妇女为什么看她。她若是存在,船夫为什么无视她?她不像乘船的客人吗?还是说,她的路,是这座拱桥?水中,又有一条小船过来。这次不是背着孩子的妇女,是个背着背篓的老妇人,穿着碎花蓝底的布袄。老妇人已经白发苍苍,头顶开始秃了,背篓里是一些死鱼。她怀中却抱着一条死猫。那猫死了很久了,尸体变干腐烂,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有的已经爬到了老妇人的手背上,顺着她蓝底碎花的衣袖爬了进去。但老妇人置若未闻。她也看着吴秋秋。“哎,闺女,上船不?天黑了,该回家了。”老妇人冲着吴秋秋招手。她脸上沟沟壑壑,扯着嘴巴笑时,可以看到她嘴里的牙全部都掉了。就像一个黑洞洞的口子,舌头鲜红鲜红的。招手的时候,手腕上的蛆掉在了水里。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晃了一下,蛆虫就不见了。吴秋秋没开口,半点都没有回应的意思。她还在打量,这里是什么地方。而随意应人,只会带来灾祸。老妇人看吴秋秋不搭理她,脸色沉了沉:“闺女,你怎么不理人?奶奶叫你你没听到吗?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啊?”“奶奶不是坏人,来上船,奶奶带你回去,给你做鱼吃,奶奶做的鱼啊,十里八乡吃了都说好。”吴秋秋还是没有理会。她转身。没有回头路。后路一片漆黑。摆在眼前的两条路。一条是乘船过河,一条是上桥。行人很少,到目前她没有看到一个上桥的人。倒是河边坐着一个老人,垂着脑袋,拿着鱼竿在钓鱼。但他的篓子里一条鱼都没有,对外界的声音也充耳不闻。船即将经过拱桥,老妇人面孔开始扭曲,空荡荡的大嘴张大,大过了其他五官。脸上的皮肉也开始腐烂,一条条乳白色的蛆从眼眶里爬出来,掉在船上。“闺女,你咋不回答我,来啊,跟奶奶走啊。”她起身,走到了船尾,整张脸面目全非,皮肉腐烂。船夫看了老妇人一眼,没理会。下一秒,水中伸出两只青白的手臂,拽着老妇人的脚,一下将之拽进了水里。水底翻滚了几下水波纹,有隐约的惨叫传出:()我有一家纸扎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