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付莘才明白,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了解真相。
不过在逐步攻破她的心防。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收场却是极为狼狈。
付莘妥协了,她不想为了个学术渣滓,搭上自己的学位和将来。
但在那以后,付莘陷入了没有止境的悲戚。
经常莫名其妙地掉眼泪,强打起精神坐到电脑前,一整天下来都写不出一个字。
最绝望的时候,付莘想过要从实验楼的顶层一跃而下。
如果这样能争取到正义的到来,并不亏。
陈斛那时回国没多久,公司的事情就够他手忙脚乱了,却硬是每日每日地陪伴付莘,带她散心,哄她开心。
付莘朝陈斛发了很多通脾气。
明明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付莘没有发泄的渠道,情绪和意识像故障了一样,完全失控。
甚至伴随躯体性症状。
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付莘抑郁障碍,需要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
很长一段时间里,付莘一边自责,一边被药物左右情绪,伤害爱自己的人。
付莘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差劲的女朋友了。
那阵子她撑得过来,大概还是因为陈斛总念叨以后结婚的事。
陈斛几乎每天都要问她一遍,要不要嫁给他。
付莘没有一次同意。
她生病了,同情或是责任,陈斛总要占一个。
她不想在自己最糟糕的时候,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积极治疗过程中,紊乱的睡眠逐渐规律起来,付莘已经很少出现彻夜未眠的情况。
有天半夜她被渴醒,睁眼时陈斛不在身旁。
她没多想,以为他在书房工作,自己去客厅倒水喝。
经过浴室门口,听见虚掩的门里头有动静。
付莘停下脚步,缓缓推开。
黑暗中陈斛靠着墙壁,坐在浴室的瓷砖地上。
旁边有一束微弱的光,是亮着的手机屏幕。
付莘打开灯,才看清他是低着头,发梢上还沾了水珠。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见她要进来,陈斛情绪寡淡,偏过头去。
长长的刘海盖住了眼眸,情绪克制得恰到好处。
付莘陡然意识到,他这么爱整洁和干净的人已经很久没剪过头发了。
她第一次觉得陈斛脆弱。
“别开灯。”他说。
付莘照作。
啪嗒一声。
整个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她走过去,在陈斛面前站定,摸了摸他潮湿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