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检查出来是淋巴癌,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他按时吃饭不要熬夜,结果这一天还是到来了,下个月手术,但这个病你知道的,很难好。”
怎么会……毕业那天还见许玲珑老公生龙活虎站在那里,付莘望着许玲珑麻木的表情,心脏陡然发紧。
她过去常听许玲珑抱怨自家老公工作性质特殊,保密性又强,一旦紧急召回,短则数周,长则半年,回不了家通不了电话。
最困难是研二怀孕那年,许玲珑大着肚子还要完成科研任务,忙活事业同时,还要分心照顾家庭,可她那么乐观,抱怨话也是带着笑说的。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好了起来,又发生这种事……
安慰起不了效果,付莘深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陪她一醉方休。
“他疼成那样还笑着讨好我怕我生气,真是傻瓜,可是他为什么狠心生病让我心碎……”
“他说要健健康康陪我到一百岁,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承诺……”
许玲珑趴在桌上,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哭累了。
付莘失神地转着酒杯,她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娇小的身躯将承受着失去丈夫的痛苦,还要肩负起赡养一大家子的压力,这世界上很多人的命运就好像老天开的一场玩笑。
付莘深吸一口气,平稳内心翻腾的情绪。
桌上灭了又亮的屏幕,是陈斛不适时打来的电话,付莘无心去管。
她叫来服务员买单,扶许玲珑回酒店休息。
许玲珑好像将心中的郁结留在了北京的那个夜晚,分别的那个早上她一如既往笑得很乐观,对付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多傻啊他,你对他那么好。
付莘咂摸半天也吃不准这句话的意思,但她觉得许玲珑这句话应该也是在说自己。
学校安排的时间很合理,付莘还能赶回学校上完这周的课时。
由于付莘讲课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得严肃和公事公办,学生日常插科打诨的情况少了很多。
离投稿事件过了快一周,她懒得归咎责任,下课前敲打几句就翻篇了。
峰北市十一月的天气好得不像秋天,也不像临海的盛鸣市,总是蒙着一层水雾。
油画质感的蓝天,不太烈的阳光,正好适合户外运动。
休息日最后一天,原萱难得不泡实验室,付莘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爬山,毕竟校运会快到了。
运动会就在一周之后,捉迷藏项目提前抓阄,定攻守位。
说起来何聿周也是受害人,他代表信息学部抽到了抓人的红方,这意味着学部的参赛人员得全程追着定位跑。
可想而知怨念有多大。
每个学院最多四位老师参加,整个学校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学院,除去合并为一个队伍的文学部,也有二十多支参赛队伍,合计起来是个不得了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