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航垂着目光,只是亲了亲他,这事儿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
虞深是自己跑的,能不能回来的,都看他自己,虞浅现在除了等消息,平白悬着一颗心,什么都做不了。
很久没人说话,颜航听着虞浅轻轻的呼吸,睁着一双眼睛。
他大概能想象到虞深会在哪里,总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瘾君子拿了一万块钱,天降一笔横财,第一件事肯定是挖门盗洞买毒品来抽,在街上看不见的犄角旮旯,跟其他瘾君子们醉生梦死的倒在一块儿,享受短暂一瞬超越生死的快乐,抽干自己的生命。
挺唏嘘的。
虞深前几个月在养老院那阵子,干活卖力,领导和家属逢人就夸,挺直了腰板赚钱回来,跟弟弟平静踏实的过日子。
一转眼,什么都没了。
明明可以像人一样活着,却偏偏要当个没尊严的畜生。
“颜小航。”虞浅在他怀里又动了动,低声问,“你有没有发现,我和我哥长得很不像。”
“发现了。”颜航抚着他的发顶。
“嗯。”虞浅闭上眼,“因为没有血缘。”
他没再多说,但是颜航却懂了虞浅的意思。
正因为没有血缘,所以一步步搀扶着走到今天,感情比有血缘的兄弟还要深。
深得多。
“别怕,是我,小——”
舅这个字还没说出口,两个小姑娘已经争先恐后地打开了卧室门,从里面磕磕绊绊冲出来,一脑门撞进颜航怀里哭,两个小小的肩膀哭得发抖,颜航又心疼又自责,蹲下身,两个孩子往肩上一搂,全都抱在怀里怀里哄。
“不哭了不哭了,没事儿了啊,坏人已经抓起来了。”颜航拍着她们的后背。
“小舅。”小漂亮搂着他的脖子,哭得眼泪珠子顺着他的衣领流,“你为什么好久不回家了嘛,我每天想想小舅,要给你打电话妈妈也不让,再也不喜欢小舅了。”
颜航蹲在地上,无可奈何地哄着孩子,他这辈子要说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真就是怕家里这些女孩子的眼泪珠子,小漂亮这么搂着他的脖子一哭,颜航瞬间觉得他闹脾气不跟家里联系这阵子简直是罪大恶极。
“都是小舅的错。”颜航柔下声音,“以后不会了,小舅天天都回家,好不好,不哭了。”
“拉钩钩。”小漂亮本来眼睛就随她妈,大得离谱,这么一委屈,都不用眨眨眼,泪珠子就噼里啪啦的落,谁看都得心软可怜。
颜航叹口气,伸出小拇指:“来,拉钩钩。”
小漂亮又眨了眨眼,还委屈,扭头一趴,窝在颜航怀里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