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马克杯烘暖的。
“吹几秒风就凉了。”霍决由她捏着脸,泼她冷水。
时闻顿了顿,开始给自己找补,“应该也有那种不用吹风徒步的吧?我同学年中去,拍好多照片,也没听见她抱怨说冷说累。”
霍决把她左手塞进自己卫衣的绒毛口袋里,淡淡道:“邮轮?”
“啧,好像是,会不会好无聊?”时闻重重拧眉。
他们中学组织过两次邮轮之旅,分别是日本环岛和地中海航线。体验感相当一般,不知是不是同学们太闹腾,她每次都忍不住想拉霍决中途下船走人。
“不会,极地航线人很少,除了北极熊,还有机会看见独角鲸和白鲸。你愿意到苔原上走走的话,有很多新鲜的植物群可以看。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上岛住,有热气球和雪橇。”
“真的?”
霍决“嗯”一声,“带你去玩。”
时闻来了兴趣,“什么时候?”
考虑到时鹤林对她出行的关切程度,以及她正式成年的时间、申请院校的进度等一系列因素。
霍决略一思忖,简短决定,“毕业暑假,正好你生日。”
话音刚落,第一发焰火腾空。
砰——
咻——
金属化合物在高温灼烧中,产生华丽的焰色反应。
先是绿茎红苞的花,在夜空片片盛开。烟尘落下,组成载舟的水。蓝色的浪从陆地引向天空。再爆炸,闪光萤火虫化作碎裂的金。
颜色有自己的想法在缠绕。
亚港的黄金年代,亦是少年人的黄金年代。
视觉艺术家倾注心血的展览作品,自然不是游乐园千篇一律的例行环节可比。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才令人不断想起旧事。时闻懒得再回忆,索性避而不看眼前这幕焰火,转而低头看着苔藓发呆。
霍决的电话还没挂断,对方约莫是他的法务代理人,时闻听了寥寥几句,猜到他们是在处理一单内部股权转让协议。
她不动声色想要走开。
被他轻巧拉住手腕。
时闻回头看他,略t微挣了挣。
他从善如流松开,但挡着路没让她走。摊开左手,将那道旧疤硬生生递到她面前,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疼”。
时闻看着那道泛白的疤,不信,也不动。
霍决将手机拿开,重新扣住她的手,附到她耳边,轻声示意她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