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毛色,在灯的照耀下勉强露出一个猫头的轮廓,毛团子亦如当初,从天而降,坠入她的怀里。
他一对儿毛绒绒的耳朵高高竖起,爪子里抱着花灯,眼睛晶晶亮,“还你绒绒。”
陶秋竹面无表情把写着“还我绒绒”的花灯拿回来,薅住他命运的后脖颈,细细打量,“怎么少了一条尾巴?”
毛团子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花灯,老实地解答:“有一条留在鸿蒙界了。”
鸿蒙界总得留一个看守,旧天道既然能让分--身下凡尘,他为什么不能让分--身干活,他下凡尘找道侣逍遥。
祸患解除,墨玄铮无事一身轻,仿佛之前人模狗样的天道神祇不是他,厚脸皮地用爪子去够陶秋竹手里的花灯。
“我的。”
“什么你的,这是我做的。”
“你给我做的。”
墨玄铮躺在她怀里耍赖,前爪的小肉垫按在她的胸前,就要去抢花灯。
陶秋竹俏脸一红,当下松开了手……花灯牢牢拿在手里,抱猫的手松开。
毛团子猝不及防屁股着地,他不敢置信地扬起小脑袋:“啾啾?”
眼前一道黑影袭来,他下意识用爪子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搓衣板。
花灯会结束,陶秋竹抱着猫猫灯,慢吞吞往回走,只留下一句:“以后就睡搓衣板吧。”
那搓衣板比猫大,波浪的面板比他的尾巴走位还妖娆,一看就知道睡起来很销--魂。
墨玄铮:“……”
他后知后觉,叼着比自己还大的搓衣板跟上去啾啾叫。
“啾啾!我想睡床~睡搓衣板会掉毛!”
“啾啾,久别重逢,你就不想抱抱我吗?”
“啾啾,你好狠的心啊!你回头看看我,只要你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叼着搓衣板不方便说话,墨玄铮用尾巴卷着搓衣板,在陶秋竹身后上蹿下跳追逐,时而咬住她的裙摆往后拉,时而围着她的脚步转圈,时而用爪子抱住她的脚踝。
“啾啾,我腰不好,睡不了木板。”
他不说还好,一说陶秋竹突然感觉自己的老腰隐隐作痛,当下脸一黑,这猫嘴惯会骗人,甩开粘人的小破猫,她打定主意分床睡,不然她的腰很可能离家出走。
云雾不知何时散去,银月笼罩下,一大一小的影子逐渐远去,最终几乎贴在一起。
小影子逐渐拉长把纤细的影子笼罩,肌肉健硕的手臂从后揽住女子的细腰,他宽大的背脊微弯,棱角分明的下颚抵住她肩膀,嗓音比往日柔和,似透过数万年的时光,流淌在耳侧,“啾啾……”
陶秋竹靠在他温暖的怀抱,听他说:“我回来了。”
她眼底一热,鼻尖有些泛酸,瓮声瓮气:“知道了知道了,搞得这么煽情,就算你不回来,我也要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