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终于忍不住叫住她,“王后,去看看皇上吧,皇上都差人来问了几次了,问您为何不去看他……您每次都避着,王后……”洛霏停下脚步,冷冷的说,“比良的皇宫里只有王,何来的皇上……”尔雅愣了一下,急忙跑到她身前,焦急的看着她,“王后这是怎么了,是皇上啊,我们天都的皇上”“你在说什么,哥哥不是在天都吗,怎么会在比良,尔雅,你怎么了”,她微眯着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王后……皇上就在比良,就在这比良皇宫里啊……”,她捂着嘴,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眸,她知道她在逃避。“尔雅,你也想哥哥了,对不对,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做,等事情完了,我们就回天都,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时间不多了,哥哥在等我们,在天都等我们……”,她拉起尔雅,快步向前跑着,跑着跑着她又停了下来,脸色暗淡,松开尔雅的手,“我怎么忘了,哥哥……真的在这里,哥哥和皇嫂在一起,和皇嫂在一起……”,亦步亦趋的向和熙殿走着,尔雅不敢靠近,只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公主是不是病了,这段时日都一直避开皇上,现在连皇上就在比良都差点忘记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幸好司马默这段时日不是出宫巡视,就是在御书房和大臣们议论政务,夜里也睡在御书房,要不然让他看到公主这幅模样,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太阳西沉,沈杼儿站在宜升殿前呆呆的看着日落,秦嬷嬷和允冲站在她身后一脸忧心,“太妃,每个宫门都有王后的人,奴才出不去,端正娘娘那边的守卫也加强了,奴才不能靠近”,允冲公公低着头,秦嬷嬷眉头紧皱,“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太妃,临夜风凉,进去吧”,沈杼儿摇摇头,“秦嬷嬷知道杼是什么意思吗?”,秦嬷嬷轻叹一声,“太妃……”沈杼儿嘴角微微扬起,“是梭子,被人拿捏在手任意纵的梭子,我们不出去,可宫外的消息一样传的进来,但消息断了,你也猜得到是为什么,洛霏是很有心思,却也不是事事周到……”,张渊不在信任她了,他已经不相信她可以帮到女儿了,他已经决定与洛霏合作了,与虎谋皮,张渊,你会后悔的。你不相信一个母亲对儿女的心意,因为你从来不把自己放在一个父亲的位置上,你视女儿为工具,只有对那个女人你才是真心的,明知道她恨你,你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你真可悲,呵呵,其实我也一样,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便回到这个让我有许多不愉快的地方。我放弃太后名位,去迦叶寺修行,我都是为了掩饰替你杀害太后姐姐的真相,我是恨她,却从未想过杀她,是你告诉我太后姐姐知道了我们的事我才这么做,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当太后,让我帮你,但司马默岂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那样好控制,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去看过女儿,都是为了女儿好,我有多想她你根本不会了解,同样,你也不会了解我的付出,因为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们,从来就没有……一曲归莫离闭上眼,一阵风拂过耳畔,好不聒噪……哥哥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洛霏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自己骗自己一辈子,看不到,听不到,但一个人可以骗自己多久?一辈子?一年?一天?甚至是一盏茶的功夫?其实这要取决于一个人到底有多少勇气,欺骗别人尚且需要勇气,更何况是欺骗自己。掩了掩眼帘,她望着欲湖,欲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湖,夜里看它可以倒映群山,倒映苍穹,明如镜,清如雪,但白日里它却浑浊,漫漫无边……同样的一曲归莫离司马默唱出的是对母后的思念,而她唱出的就像这欲水般浑浊,就像这欲水般漫漫无边。尔雅和高和对视一眼,然后默默低头,守在一旁。身后的人由远及近,尔雅回头一看,眉头颤动,瞟了一眼高和,高和点点头两人一同回避。洛焯牵着澹台博雅的手站在她身后,等她回头,洛霏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不能逃避了吗,真是一群残忍的人。她淡淡回头,“皇兄,皇嫂”“霏儿,你在避着我们”“有吗?呵呵,皇兄想多了”“霏儿,我和你皇兄都很担心你”,澹台博雅松开洛焯的手,上前抚上她的手臂,却不料被洛霏甩开,她冷眼望着她,“我是一国之后,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嫂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澹台博雅讪讪的收回手,回到洛焯身边轻声叹息,洛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落在洛霏眼里却长满了刺,刺得她千疮百孔,双手紧紧握拳,眼泪悄悄地的滑落,又被她不着边际的擦去,“要恩爱请你们回去关上房门慢慢恩爱,本宫没兴趣做你们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