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只跟郁澈去了安城,太近,今年商定去更远的地方。最后定下一个海滨城市,郁澈听到名字,莫名地得到预感:“你是不是去过?”林知漾感慨她的敏感:“嗯,我去过。”那年冬天,带着满身情伤从淮城逃离,她独自一人飞了过去。一个人在陌生城市里,吃着感冒药,漫无目的地晃荡,将大大小小的街都逛一遍。再临旧地,已不是踽踽独行。她带着郁澈住她当时歇脚的宾馆,指名要当初那间房,推开窗就能看见沙滩和海。她曾在冬日看着那里,一条条地读郁澈给她发过的短信。从她们认识之初,到最后一条,郁澈说淮城下雪了,问她人在哪里。如今心境全然不同,她带着郁澈走她走过的街,吃她吃过的美食,两个人把一切抛下,沉浸在旅途中。“我那时候一面绝望于感情行到无路处,我不得不放手。一面却满怀期待地奢望,有朝一日能带你来一次。让你见见这里的风土人情,让你知道,曾经来这里的逃兵,是真的很爱你。”“我不是故意不要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从没有停止对你的爱。”玫瑰枯朽,但爱人会永远活着。海风从远方赶来,船被搁浅,夏日灼热的温度让她微微眯着眼睛,听林知漾在身边说话。沙滩上带了玩具的孩子,踩在海水里甜蜜的情侣,独自来打卡的旅行者。林知漾拉着郁澈从他们的热闹中过去。郁澈看见曾经令她畏惧的梦,越来越远。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写孟与歌与何沁,周日晚上更。番外四“你眸子里有泉水的声音,我的左胸回荡着马的嘶鸣。”恰当的时候,生命里总会出现一个人,强势地推翻原先的宁静,让满世界喧嚣聒噪。但唯有靠近那个人,才能寻到当初的静谧。毕业前,何沁被家里人安排进小叔叔的公司实习,权当历练。何沁对莫名其妙得到的工作不算热情,秉着做事要有始有终的想法,预备认真干满三个月给他们看,再离职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见到孟与歌的第一眼,她不想走了。那天的孟与歌被她画了下来,穿着件灰白的条纹衬衫,搭着黑色高腰长裤,一双腿笔直纤长,说话的音色偏低,磁性且干练。“这是你的工位。”她带何沁找到位置,顺手拿湿巾帮她擦了遍桌椅,“坐吧,在培训前把企业文化看看就好。”孟与歌进公司虽然不到半年,也算是个小领导,她的表现太好,让何沁怀疑是不是小叔叔违背答应她的事,暗里让人照顾她。托付对象甚至有意无意地用上了美人计。但后来她发现自己社作多情,孟与歌对人的体贴是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举手之劳,不独对她,所以公司上上下下都喜欢她。能力强,长得漂亮,待人亲和,做事干脆,亲历亲为……何沁是一点点被吸引的。孟与歌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善意,让何沁这个后来者,暗暗地失落了许久。就像你好不容易得了件稀罕物件,准备为之窃喜时,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就有了,人家是顺手才发给你。于是她拼命地工作,往孟与歌身前凑,只要孟与歌加班,她就跟着加班。勤奋到小叔叔不得其解,多次问她受什么刺激了。何沁心知自己没有受刺激,她只是多在孟与歌身边一会,心里就多一份宁静。离开孟与歌,反而满脑海都是她,吵吵闹闹,公司经常聚餐,前几次何沁都乖巧地坐在同事之间,听她们聊天,甜甜地发笑。不工作时的孟与歌敛去了一身干练,于是她身上的气质专成了勾人的利器,举手投足都满是魅力。何沁的视野被缩到只能放下她一人,听觉被削弱到只能辨别她的声音。孟与歌总是快声喊她:“何沁。”有些凡俗的名字,从她口中出来,像诗人正在吟诵关于生命与爱情的诗句。六月,夏日绵绵,情意迢迢。被气温加热后的微妙情愫,渐渐藏不住,即使闭上嘴巴,也能从眼睛里跑出去。聚会时何沁恰好坐在孟与歌身边,看她意气风发地与人推杯换盏,游刃有余,表达见解时温柔而坚定,满身社信。这人浑身都会发光,能盖过一切光源。或许是距离太近,有几回,孟与歌的手臂无意蹭到她,空调房里的冰肌玉骨总让人心神不定。何沁内心翻滚着兴奋,怎么都静不下。她怕暴露得彻底,只好爽快加入同事们的侃大山活动,笑得大方又明朗。以此来转移,身边人对她的强大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