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破釜酒吧的人们显然不这么认为。
酒吧老板汤姆打量着伊凡身上品位不寻常的衣着,略显同情地咂了咂嘴:“由教师接领的霍格沃茨新生?哦……瞧瞧,我想你从前的日子肯定很糟,如果哪些麻瓜不对巫师感到大惊小怪,才让人惊讶呢……”
“这边,伊凡。”斯内普板着脸穿过吧台,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院。
汤姆闭起嘴巴看着斯内普的黑袍消失在柜台前,才悄悄在伊凡耳边说:“我保证巫师不会都是这个样……”斯内普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汤姆连忙捡起一块抹布用心擦着玻璃杯。
“霍格沃茨?”伊凡被斯内普拽着走出后门,才把一直扭向吧台方向的脸转了回来,重新看向斯内普,“我知道这个名字,我知道学校,西弗勒斯,你会让我去那儿吗?”
“不。”斯内普说。
伊凡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与他刚才的表情相比,眉眼处略微的下垂似乎可以称之为失望。
☆、04小木偶的糟糕品味
斯内普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敲开墙砖的同时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竟然因为试图让伊凡观察而选择了步行来到对角巷,他一点都不喜欢被围观的感觉。
哪怕实际上多数人只是敢装作不在意地小心瞥一眼魔药教授——或者我们一般都称之为,好奇地窥视。
伊凡大概是初次进入对角巷的人之中最违和的一个了,哪怕是来自巫师家庭的孩子也喜欢这儿,因此佐科笑话商店和弗洛林冷饮店才能从不缺少客源。而伊凡的好奇并不比对麻瓜的世界更多,无论哪个对他而言都足够新奇。
如果斯内普此时特别恨哪家店铺,他可能会装作匆忙地把伊凡丢在那儿,等着伊凡按照他心中的设想来炸掉商店。
显然斯内普对此脑补过度了,伊凡一向很乖很听话,除非斯内普教唆他怎么让某家商店升天。
“跟着我,我可不想让哪个穷酸懒鬼把你捡走换几张脏兮兮的钞票。”斯内普走到巷尾拐了个弯,他们站在另一条阴森巷子的入口处。
“我知道它,翻倒巷。”伊凡说。
“很高兴我也识字,别对我卖弄,小子。”斯内普推了伊凡一把,两人走进巷子。外面的热闹仿佛立刻被隔绝,空气里充满古怪的味道,仰头也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很显然这是一个被魔法覆盖过的巷子。
斯内普拐进一家黑乎乎的商店,破烂的招牌竟然被倒扣在门口充当蹭脚垫。斯内普看了一眼脚下,面无表情地走近柜台:“虽然我希望老巴奇没有被你埋在后院里,不过我更希望没有什么能影响我们的生意。”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袍子,里面发出叮当的轻微脆响,似乎是小药瓶碰撞的声音。
“当然,我的先生。”柜台后的年轻人轻车驾熟地露出谄媚笑容,好像这样就没人记得这是家黑店似的。店里还有另外一位顾客,此时正专心致志地低头查看着什么商品。
斯内普从长袍里侧掏出几个小瓶子,年轻人立刻戴上单片眼镜,捡起一个瓶子举到光线充足的地方细细观察。
“老天哪,这是……纯度至少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棘草茎试液?”年轻人不可思议地说,“我敢说比上一次至少提升了百分之十。”
“我更倾向于是百分之十三,”斯内普状似无意地轻声说,“我知道你给价越高赚得越多,我不想浪费时间,所以——”
“真够见鬼的是不是,西弗勒斯?”店里的另外一位顾客突然凑近过来,侧身把手肘拄在柜台上,巧妙地挡住了年轻人的视线。“既然你不想浪费时间,我们就不该兜圈子——你根本不需要跑到这种鬼地方听那小子嚼舌根。我们是老朋友了西弗勒斯,你明知道我会买走所有的药剂,这样故弄玄虚简直不像你。”
“我来卖东西,而你来选择你想要的——我们各取所需,这算是故弄玄虚吗,卢修斯?”斯内普抿着薄唇,看起来很像是发怒的征兆——当然魔药教授一直看起来很有发怒的征兆。
“在文字上绕弯子的功夫我可不如你,”顾客放下兜帽,露出淡黄色的长发和尖细的下巴,“说最直接的——我不明白你干嘛非要让这小子掺一脚,这可不是慈善工作,要知道跟他比起来连我都像个好人。”
“你觉得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可以直接向前食死徒出售违禁药剂?”斯内普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
“要不是邓布利多护着你,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简直像个笑话。”卢修斯也压低声音,但语气里明显透着不快,“你这是折腾我,老朋友。”
“总比任由你在家里教儿子识字强。”斯内普刻薄地反讥。
“哦——你居然这么说,西弗勒斯。你明知道那只是在德拉科九岁以前的事情了,要知道我一直在物色满意的家庭教师——而现在,你瞧,我像一个黏在儿子身边的倒霉商人吗?”
“如果你所言属实,那么我会替德拉科感到高兴——否则如果他胆敢在霍格沃茨哭着找爸爸的话就别怪我关他一整年的禁闭。”
“要我说那不像一个马尔福会做的事儿。”卢修斯的表情看上去不太乐意。
“拜你所赐,我觉得不难。”斯内普冷冷地说。
“好吧好吧,老朋友,有些时候人们总是对自己不太了解的事儿过于想当然——告诉我,我能把马尔福家唯一的嫡子交给那些笨手笨脚的仆人照顾吗?哦西弗勒斯,如果你有儿子——”卢修斯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斯内普身后规规矩矩的伊凡,瞬间张口结舌了几秒钟,随即迅速转向西弗勒斯,用一种对待天外来客的语气说:“你真的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