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都办完了。”虞浅拿出小本子一项一项划着,“还剩下最后一件事,陪我去银行取点现金。”
“行。”颜航想着还好他平时就是个体力好的,不然拎着这么些东西走来走去,早晚累趴下。
俩人拎着菜兜子,上头还斜着插出两根绿莹莹的大葱,就这么去了at机,虞浅从裤兜摸出银行卡插进去,选了三千块钱,输密码之前,颜航很自觉地背过去。
“背过去干什么,我都不记得密码。”虞浅笑了笑,掏出小本,“容我翻一翻。”
“你自己的密码都记不住吗?”颜航嘶了声,“密码都写本子上很危险啊。”
“手机支付宝什么常用的能勉强记住,这张卡不常用,就老忘。”虞浅翻着小本,“不用担心,我这小本子不离身的,想被人看也看不到。”
就是曾经给虞浅买了一罐红牛当路标的小卖部。
颜航站在小卖部半地下焦黄的门帘里面,跟那个执着于收空瓶子卖废品的老板大眼瞪小眼时,脑子里还是不免再次想起虞浅。
他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看向小卖部老板的眼神可能也带上几分不耐烦,随手从身后的冰柜里拿了一听300毫升的小罐可乐,拉开拉环就喝。
冰凉的气泡水短暂消去他这莫名的烦。
当小漂亮挑选完棒棒糖和一大堆零食,带着大漂亮的ad钙奶来收银台结账时,颜航已经喝完了手里的可乐,拿着个空罐子付款,小卖部老板看着他这幅臭脸,盯着他手里的罐子好几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颜航拿回找零,瞥他一眼,如他所愿把罐子放在柜台玻璃上。
“给你。”
因为虞浅的战斗力有目共睹。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开我的世界,就连吃鸡也很少玩了,而中午或者晚上去学校食堂吃饭,他也会刻意赶着饭点人最多的时候去,把自己藏在人群里,然后在食堂一楼或者二楼随便点份套餐,狗啃食似的吃得飞快,就那么糊弄一口。
在十九岁少年朴素的认知里,他以为刻意在生活中规避掉所有曾经跟虞浅有过关系的事情,就可以自然而然的忘记那个长发身影,然后顺利从他人生第一次失恋阴影里走出来。
遗憾的是老颜实在是走的太早,没能经历过儿子青春萌发的时期,所以也没有告诉过颜航,其实越刻意的想要忘记一个人,越会把他在记忆中烙印更深。
等到颜航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
这段时间每一个夜里,他都没有像过去那样闭上眼睛就顺利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无数个夜晚,被雨水敲得心烦意乱,他都会无数次想起最后一次和虞浅在街心花园见面的一幕幕。
他有时候恨不得自己也有虞浅那个转头就忘的脑子,这样他也不用清清楚楚记得虞浅跟他轻描淡写叙述的每一句过往,然后在心疼和纠结过后,才想起来他应该恨死这个人才是正道。
颜航同志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大概持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雨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几场连续的晴天后,必然又连着几天阴沉的雨天。
他的样子也没能瞒住家里人,周五回家,在不知道多少次田飞兰叫他却发现他一个人在发呆时,终于忍无可忍,坐他对面问:“航子,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傻不连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