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伴君如伴虎,做事不当被株连九族的事也是屡见不鲜的。
李明远此时此刻的心情胡同跌落谷底的羊,除了被万丈深渊般阴郁的聂欢注视着的恐惧,就是如同狼群般狡猾冷漠皇朝的抛弃。
自己虽说不像武将在战场上杀敌护国,也没有像历史上留书立说的文人雅士之,可李明远自认为入朝为官的这几年自己也是殚精竭虑,尽心竭力的为朝堂挑选了不少能人学子的!
就算是没有功劳,苦劳也该是有的吧!如今却被宁德皇帝弃之敝履,自己就如同那用完就扔的抹布——李明远想到这不禁感慨万千,怨恨平生。
也怪自己大意了,本以为这皇上已经和聂欢谈好了粮草之事,问题得以解决,最后的传书李明远也就没再查看,想着他聂欢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又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可就是最后的放纵,李明远葬送了自己。
“当年我不过是将聂将军遇敌战况晚报了两日,这聂将军的死与我有何干系?!”
“那李大人可知这两日有多少将士暴尸荒野?我的父亲又是如何无力扭转局面惨死暹罗的铁蹄之下?!”
“那……那,那两日我恰巧染了风寒,这事我可是上报过朝廷的!”
“一封传书,一封战报,堂堂的大兴国李大人连一封信都传不回来吗?!”
“……”当年的阴谋诡计昭然若揭!
“莫说是两日!战场上生杀予夺,瞬息万变!有岂容你李大人晚了整整两日!”
“献王!献王殿下!当年我也是,也是受人指使!聂老将军的死确与我无关啊!王爷!王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
李明远上前一步紧紧的抱着聂欢的胳膊,低三下四的苦苦哀求着。
“那当年谁层饶过我父亲一次?!”
李明远知道自己死期将至,面前的这个人哪里是什么挂名王爷,他是多年前的亡魂回来复仇雪恨的!
“聂欢!你个没人管的野种!阴险小人!不过是仗着眼下的一时得利就小人得志!你个下贱坯子!聂欢!你不得好死!!!”
对于近乎癫狂的李明远说的话聂欢不予理会。
聂欢平静的推门走出屋,宋羽看见从未见过聂欢的一面,那是一个阴狠毒辣,杀人诛心的聂欢。
也是个歇斯底里的宣泄多年来郁结成习惯的聂欢,终于在今天这样一个时机找到了发泄的破口。
宋羽一把扶住走出门的聂欢,那是一双颤抖的手臂,此时的聂欢,全身都紧绷着不敢松懈,仿佛一座搭起来的高大房屋,松下一刻便会全数坍塌……
海口的官驿,层层官兵围守,即使听见屋内有李明远完全陌生的哀嚎怒骂,也没有人上前询问查看。
朝堂之上的权利游戏,内幕交易,不是他们这些整日里舞刀弄枪的人能插手的。
搞不好,下一个葬送掉小命的就是自己。
第二天,李明远在馆驿的房间里突发恶疾不治身亡的消息便传到了聂欢的耳朵里,聂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药,昨夜凌晨又有些高烧。
聂欢沉默了片刻,眼神忧郁的看向宋羽,无语。视线转向窗外,远处的槐树此时没有花叶,一片枯枝惨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