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一直持续了很久,等太子驴再次清醒时,他身上的斗志也被重新点燃。:“不行,本宫绝不会认输,本宫是大燕太子,本宫定要找到那个女人换回自己的身体!”少女人影都没了,太子驴哪还顾得了周身的酸痛啊,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嘴里跟念咒似的,嘀嘀咕咕个没完。:“稳住,一定要稳住!迈左边重心向右,迈右边重心向左,左、右,左、右,左右······”虽说遇上不平坦的路,太子驴还是掌控不好驴身平衡,每走一步都会东倒西歪。但总体来说,他已经能控制整个驴身不会再摔倒了。驴很急,现在距离那两人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若是自己不加快步伐,或者方向找错,那他就真没希望了。转过拐角,驴更是加快了速度。渐渐地,驴熟练掌握好了平衡,不但能走,还能跑上两步。就算脚下遇上不够平坦的路,他也能顺畅通过。眼见前方又是一个岔路口,太子驴内心慌张无比,若是自己选错了路该怎么办?若是那两人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一头驴,又怎么可能找到他们两个人呢?驴刹住脚步,摇晃着驴头左右不停地张望,默默念叨着:“选左还是选右呢?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走的哪边啊?”正在发愁间,太子驴眼前突然一亮:“哈,右边的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应该是右边没错了。”打定主意,驴再次加快脚步。正当驴信心满满地向前冲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少女清脆的声音。:“傻驴~这边儿!”驴跑的太急了,根本刹不住脚。他就那样直愣愣的撞在了一旁的矮松上。少女从左边的巨石后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很是无语。:“唉······你还真是让人心塞啊。”听到少女竟然如此挑衅自己,太子驴又怒了。:“你什么意思?为何要骗本公子?!”少女好笑的看着那头狼狈不堪的驴,眼中写满了不屑。:“连这些假象你都分不清,活该你是头驴!”:“你!简直不知死活!!”少女一再的挑衅让驴真的受不了了。他现在真想找到自己的护卫,让自己那些护卫将这个女人拿下,狠狠掌她的嘴。少女瞬间收敛起笑意,紧紧注视着太子驴的眼睛。:“有的话我只说一次,你是谁与我无关!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若我真想甩掉你,你真以为你能找到我们吗?!”少女严肃起来的表情确实很有压迫感,太子驴也觉出自己有些过分了。要说这事本来就跟人家没关系,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也不是人家造成的。就这么个荒山野岭,如果没人来解救自己,就算自己没变成驴,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更遑论如今这个情况,也由不得他耍太子脾气,只能先低头服软。:“对不住,是我失言了。”少女当然能看出对方身份不简单了。只不过她一个江湖女子,跟朝廷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她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过。即便对方真想对自己做些什么,那也要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活到那天。少女指着大石后仍在昏迷的红豆,压根不愿与对方多废话半句,开门见山的说道:“行了别废话了,快驮着你自己找大夫去。”太子驴听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觉得对方说的也没错啊,那人确实是他自己的身体啊。眼见少女轻轻松松就将一个成年男子抱起,还安安稳稳放在自己背上。驴在惊叹之余,心中不免也对少女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呃······我该如何称呼姑娘你呢?”闻言,少女随口回了句:“阿莱。”太子驴微微一愣,心想这个‘莱’字不会是《周礼》中的那个‘莱’字吧。所以有些不确定的继续问道:“阿莱?抱歉,没有冒犯姑娘你的意思,你说的莱可是······”:“没错,杂草、秽草的意思,贱人用贱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太子驴一时有些语塞。如此屈辱的话,身为一个姑娘家,又是怎么这样坦然说出口的呢?阿莱并不理会那驴心里想些什么,她将红豆身体扶正,还不忘叮嘱着那头驴。:“你走路注意点啊,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万一哪碰坏了,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调。”:“啊?啊,我知道了。”驴从思绪中回笼,急忙应承的对方。这一路上他一直小心翼翼,有什么坑洼大石他都努力避开,也就顾不上对少女问东问西了。那姑娘说的没错,他驮的可是自己的身体,万一有个闪失,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没了驴在一旁聒噪,阿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路无话,暮色降临时,前方已然可以瞧见村庄内星星点点的灯火。,!阿莱停下脚步,对太子驴又叮嘱了一遍:“一会儿进去你不许说话,听明白了没?”驴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本宫,我知晓了。”毕竟他也不想被人发现他身上的秘密。大老远就有两个当地村民瞧见了这头驴。毕竟对于农家人来说,一头驴的价值,可是相当不菲啊。一个人影突然从暗处窜了出来,还不等那两个村民反应过来,少女的哭声已经传入了他们耳中。:“呜呜呜······婶子······婶子我哥采药时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了······摔得很重······恐怕是···不行了······呜呜······婶子,求求您救救我哥吧~~~~”少女神情焦急又悲痛,痛哭着拽住村口那位妇人的衣袖,身子一点点向下滑去,像是要给那妇人跪下似的,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少女声情并茂的叙述极富感染力,可以说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太子驴有些发懵,心想这姑娘变脸的速度也忒太快了些吧,事前也没跟他说过会有这出啊。莫非这个叫阿莱的姑娘,是哪个戏班出来的?被少女拽住衣袖的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妇人一边扶着少女不让她跪下,一边着急的说道:“哎哟~你这丫头快起来,快起来呀。哎呀,我一个妇道人家哪会给人看病啊。”少女身子一软,还好有妇人在旁扶着没让她跌坐在地上。少女哭声再起:“呜呜呜~~~那可怎么办啊~~~我哥,恐怕是真的不行了······呜呜呜~~”妇人也抹了把眼泪:“哎哟好闺女儿啊,别哭了,别哭了。婶子听着都心疼,来来来,跟婶儿来,婶儿呀带你们去找大夫去。”妇人一边安慰着少女,一边对着一旁的中年男子喊道:“当家的,你快去康大夫家瞧瞧去,看看人在没在家,没在家你就赶快去找找。”一旁的中年男子闻言急忙‘诶’了一声,丢下锄头就向村里跑。看的出来,他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起了恻隐之心。瞧着自家男人去找康大夫了,妇人拉起半蹲的阿莱,用手擦去少女脸上的泪痕,温柔的说道:“闺女儿不怕啊,你哥一定会没事的。那康大夫可是我们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了,肯定能治好你哥的。”阿莱抱着妇人胳膊,抽抽涕涕的点着头。:“婶子,您可真是个活菩萨,我与我哥将来一定会报答您的。”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诶呀,你这说的哪里话呀,婶子啥忙也没帮上呢,走吧,咱们呀先去康大夫家去。”少女乖巧的“诶”了一声,感激的望着妇人:“谢谢婶子,我们这就跟着婶子走。”少女散开妇人的手,好让妇人去捡自家男人扔下的锄头。“来吧,这边。”妇人在前面领路,少女则是重新回到了驴身旁。驴实在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刚刚在做什么?”少女瞪了一眼驴,同样低声说道:“闭嘴,忘了之前跟你说好的了?”驴急忙闭紧了嘴巴,但眼神仍旧复杂的看向少女。少女知道这驴就是个犟种,不跟他说清楚他肯定没完没了。阿莱无奈叹了口气,凑到驴耳边,小声说道:“这人生地不熟的,没个熟人怎么办事?让对方先有了责任感,把咱们看成自己要保护的人,遇上什么事咱也不至于孤立无援。”驴的瞳孔猛地放大。身为一国太子,凤越从未想过要主动去讨好其他人,这也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的教导。保护他的人身安全,难道不是所有人的职责嘛?!今日听了这个阿莱姑娘的话,凤越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看来人与人之间,似乎不必以势压人,适当的示弱,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啊。:()腹黑与天真,狐狸与太子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