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舟却盯着远方,不再接着说下去,曲寒星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最人群拥挤的地方看见了一面缓缓升起的旗子,三个大字鲜红欲滴——
生死局。
荆澈到底想做什么?
任是墨行舟现在仍旧变不惊地淡然笑看着这一切,此刻也猜不透荆澈的用意了。
荆澈绝不会是自己想来的,他也许连这种场合的存在都不知道,而萧郁看着也不像是怂恿人干这种疯狂荒谬之事的性格。
一个黑袍人在欢呼声中从天而降,变戏法一样。
他带着一张深红色的龙头面具,说话的声音和脸上的面具一样邪门。
“诸位诸位,前两局精彩想必大家也都见识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小公子可谓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啊,不过这最后一场嘛,得按我们三爷这里的规矩来,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高瘦的黑袍人讲完这番话,便退到了身后的黑暗里去,俯身对椅子中坐着的主子回话。
那人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的角落里,细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有明明灭灭的红点在黑暗中倏地亮起一下,大概是手里夹着一杆大烟枪。
蹙眉好一会儿,曲寒星突然松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是他……”
墨行舟:“谁?”
曲寒星说:“后面那个当家的,我和师姐都见过他,穿金戴银镶金牙,芳菲盛的鸨母也叫他三爷,原来竟是这里的主人,怪不得衣服上都用金线绣貔恘……”
墨行舟的注意力原本不在三爷身上,被曲寒星一科普,不免也多看了他几眼,然后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他手里那杆烟枪。
几秒后,墨行舟突然了然地轻笑了一下,轻嗤道:“主人么,我看未必……”
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天花板上空聚集了无数鬼火萤灯,蓝绿色光源幽幽,映照着台上台下,缓缓登上擂台的两人脸上波光粼粼,仿若置身澄清的海底。
墨行舟看到两人身上都有少数残破和整齐的裂痕,手中拿着的也都是一模一样的普通长剑,想必不会动用灵力,单纯只是一场剑术切磋。
荆澈依旧是那副不言不语的静默表情。绷紧的下颌,没有一点上翘也没有一点下弯的嘴角,和一双天生冷冽的眼睛,像一个冰封的玉雕塑。
墨行舟抱着胳膊,毫不避讳地欣赏着他线条优越的侧脸,在这种光线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荆澈却忽然动了动,似有所感似的微微偏头,转眸,恰好对上墨行舟的目光。
那对视短暂,一触即分,墨行舟只来得及弯了一下眼睛。
他的似乎是皱了下眉,很常见,这没什么,什么时候徒弟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墨行舟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