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许老师,我吃完了。”谢辞一笑面容就生动起来。许呦看了他好一会,也不做声。他没开心多久,就听到她淡声说,“跟我讲讲你这几年吧。”“”谢辞嘴角微翘起的弧度僵住。许呦一眨不眨看着他的表情。“我都跟你说了啊,我手那时候有点问题,就休学了。”他提起以前的事情,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眼睛却低了下去。许呦点点头,“然后。”“什么然后。”“你休学之后呢。”她第一次这么不依不饶。“”“就没然后了。”谢辞蔫了,继而沉默。彼此有长长一段安静。许呦平静的表面下,终于出现波澜。木质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托拉声。谢辞听到动静,抬头去看。许呦一脸倦容地起身,推开椅子,准备迈脚走。他不知道怎么,心里一沉。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医院,看着她挺直的背影走远,最后消失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预感,这次她走了,真的不会回来了谢辞心里一慌,急忙上前一步,“等等,你别走。”这次,许呦没让他拉住自己的手腕。她手臂一抬,和他只隔半米的距离。这几年她的皮肤愈加白,下巴尖瘦。许呦还处在一种失望的情绪里,她摇了摇头。“谢辞,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她咬着牙,慢吞吞地,几乎是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我要你,自己,亲自,跟我说你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和你当初离开我的原因,甚至这几年接近我,却一直不来找我。”“”厨房里的水龙头似乎是没关紧,滴答的声响没完。“许呦。”他艰难地开口,“我”事已至此,许呦也不知道这么强烈的情绪从何而来,也不想去追究。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纵容自己。可是许呦有底线。所以她要弄清楚,她不想不明不白。“谢辞,我是一个专一又执着的人,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放不下。”许呦嘴角绷紧,眼睫却开始潮湿,“你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全部都从别人口里知道。”所以,你能不能勇敢一次。她在心里想。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到现在许呦才发现,这么多年,她可能一直没走出去。还在原地打转。她一直提醒自己,别去看,别去想。可是看到他自己在家烧得快要病死过去,身边却没一个人照顾。看到他就算如何强颜欢笑,都掩盖不住的颓废。许呦开始想,当初让谢辞自己做决定,都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谢辞。”几乎是在许呦开口的那一瞬间,谢辞直视她的脸,终于在下定决心。“——许呦,我努力过。”“”她不说话了。---前面发生的事情,和宋一帆说的差不多。后来谢辞出院,在家里消沉了很久,复健也懒得去。知道自己手残废这件事,对当时年纪尚小的他打击太大。加上和许呦分手,已经超出谢辞所能承受的范围。那时候,他甚至想过就这么一了百了。白天和黑夜对他基本没有区别,整整两天滴水未进。直到谢天云把他从床上拎起来。父子俩关系一直不太好。因为谢辞小时候谢天云一直忙生意,没时间管谢辞,到后来和谢辞生母离婚,生意越做越大,更加没有时间去管谢辞。童年缺少家庭的爱,谢天云自觉亏欠儿子许多,尽量在物质上弥补。可是谢辞性格桀骜,拒绝和他交流,父子隔阂也越来越大。谢辞青春期太叛逆,抽烟喝酒打架泡妞,只要是能气死谢天云的,谢辞全部都干了一遍。终于等到谢辞高二,谢天云被喊去学校教务处。他第一次看见那个女孩,她眼神坚定,把谢辞护在身后。两个人的关系,谢天云看一眼便知。谁能比他更懂自己儿子想什么。不出谢天云所料,谢辞后来肉眼可见的改变。还没欣慰多久,谢辞又出了事。曾麒麟跟他把大概事情讲了,包括和许呦分手。谢天云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自然知道谢辞这种模样,心里想什么。“——谢辞,我说你无知,我说你蠢!”谢天云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对着他说,“一只手废了,就把你整个人废了,怪不得别人看不上你。”谢辞被戳到痛处,红着眼眶,神情激动,“你放屁。”“许呦她她我。”谢辞语无伦次,却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