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不仅如此,这么做,还是破坏行规的。蒋晟纵横四海几十年,能赚的钱赚了,能享的福也享了,若是在过去,他断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最近几年四海集团时运不济,意外频出,好几次大伤了元气。如今已是山河愈下,急需一枚续命丹。这箱枪出现在蒋晟的书房里,足以说明,他做出了妥协。思忖再三,蒋晟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败了下来。“阿亭,这些年多亏了有你。”蒋晟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现在公司需要,我也不愿意你去冒这个险。”“放心交给我吧。”边亭安慰他,“我有信心。”把这箱子枪带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连续几天边亭都在赶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任务告一段落,他应该回去休息。但从蒋晟书房出来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回了宴会厅。宴会还在继续,里面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热闹光鲜。在光照不到的角落,边亭如一道影子一般,在门外伫立了许久,悄无声息。但都没有再看见靳以宁的身影。◇悄悄话不过有一句话蒋晟说得没错,现在靳以宁回来了,想再见到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第二天晚上,蒋晟又在家里搞了一个小型的家宴,说是一家人好好聚一聚。边亭踩着点来的,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陪杨芸叙话的靳以宁。靳以宁离开港城两年,就算亲眼看见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边亭仍对他的归来,没有实感。在边亭出声前,杨芸先一步瞅见了他,挥手招呼他过来坐。靳以宁这才回首转身,朝他望了过来。边亭没有推辞,像往常一样,来到杨芸身边坐下,靳以宁也越过养母,朝他微笑点头致意。两人表现得都太过得体自然,仿佛他们之间的爱恨,从来不曾存在过。杨芸紧张地拉着靳以宁的手,继续先前的话题,“我听说,昨晚你回去之后,车子被人砸了?”尽管边亭无心去听,他们的谈话,还是一字不漏地飘进他的耳朵。“没事。”靳以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说道,“后生仔恶作剧罢了,别担心。”自从蒋楚君出事之后,杨芸格外谨小慎微,她眉头一横,“哪有这样的恶作剧,不行,我得…”杨芸话说到一半,被一连串嬉笑打闹声打断,听动静就知道,是丁嘉文来了。这些年除了边亭,丁嘉文也因为能力出众一路高升,成为蒋晟面前的红人,公司里不少人都说,靳以宁御下有方,从他手里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今天的丁嘉文造型浮夸,浑身名牌,枪驳领西装搭配暗花衬衫,领子一路开到了胸口。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牵着个女朋友,听闻这个姑娘是个小网红,真人和高p图片相差无几,面容姣好身材火辣,性感亮片裙更是晃得人两眼发花。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侧脸长得像丁嘉文喜欢的那个影后罗绮梦,从某种方面上来说,他也算心愿得偿。
这一对璧人一路从大门外打闹进餐厅,大呼小叫疯疯癫癫,杨芸清净久了爱热闹,并不介意,只是让丁嘉文当心着点,不要嗑着碰着了。紧随丁嘉文其后来的,是蒋天赐,蒋天赐不忘他孝子人设,一出场就围绕在杨芸身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是眼神时不时往靳以宁的方向瞟。晚餐时间到,人也都来齐了,蒋晟从楼上下来,招呼众人入座。今晚同桌吃饭的都是自己人,最上首坐着蒋晟和夫人杨芸,蒋天赐和靳以宁如过去一样,分别坐在他们两侧。只是如今,这张象征着权力的饭桌上也有了边亭和丁嘉文的一席之地。他俩的座位就在靳以宁和蒋天赐身旁的两个位置,不再是在桌子后贴墙根站着。边亭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在入座之前,下意识就是给靳以宁拉开椅子。好在他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没有做多余的事,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刚坐下不久,靳以宁就在他左手边入座。靳以宁抽出餐巾,垫在盘子下,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昨天刚回来的?听说你这次出门挺久的。”“一个多月。”几次接触,边亭大致摸透了靳以宁的态度,于是他面上也波澜不惊,从容应对,“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靳以宁说:“一周前吧。”几句简单的对白结束,表面功夫算是做到位,两人都默契地点到为止,不再刻意寻找话题。蒋晟年纪大了,话也变多,一上桌就拉着小辈唠叨个没完,没人注意到气氛有些怪异。直到杨芸突然看见边亭手边那例一口未动的家烧狮头鱼,问了一句,“阿亭,不喜欢吃鱼吗?我听惠姨说你喜欢吃,今天特地让厨房给你准备的。”边亭顿时觉得尴尬,答不上来,对面的丁嘉文也听见了,放下二郎腿,瞥了一眼靳以宁,一脸好戏的表情。靳以宁则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见,低头喝汤。惠姨没有乱说,过去在家的时候,他是喜欢吃各种做法的鱼,因为靳以宁总会习惯性把刺剔好,再递给他。现在没人给他剔鱼刺了,他又和以前一样,不再主动吃鱼了。这个理由,边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我还在倒时差,没什么胃口。”丁嘉文一听这鬼话,就“噗嗤”笑出声,边亭的心情正差的呢,见他在这里现眼,一记眼刀就瞪了过去。丁嘉文含笑看着他,报复似的,故意提起了一些元明山上的往事。杨芸果然很感兴趣,就着他递出的话头聊了起来,时不时还要问靳以宁几句。靳以宁的表现依旧正常,他毫不避讳地说着一些有关于他们几个人的趣事,脸上笑意盈盈,话里话外时不时透露着点对过去的怀念。只有边亭坐不住了,抛下一句“去上厕所”,就起身离了席。边亭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又缓了口气,出来之后他没有马上回去逢场作戏,独自溜溜达达,进了餐厅后面的花园。花园里有一座小亭,亭子下是一片水塘,亭子里养着蒋楚君的宝贝锦鲤。这鱼养得可真好,一只只比小猪还肥,潜水艇似的在水里横冲直撞,边亭每次来蒋家,总是喜欢来这里逗鱼。但是今天,亭子里已经有人比他先到了。靳以宁坐在亭子里,斜斜倚靠着围栏上,将一小片饼捻碎撒进池子里。夜空无云,靳以宁抬头看向夏夜的繁星,点起了一支烟。边亭怔了怔,这是他第一次见他抽烟,可见两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许多。边亭没有出声惊扰,迈步走了进去。听到脚步声,靳以宁回过身来,眯起了眼,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