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只有江远和江凛安两父子,至于江凛安的母亲,宋时岁是有些好奇的,她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人提起过。领证后她带着江凛安去过墓园,告诉妈妈她结婚的消息,但江凛安依旧没有提他的母亲。
“她在哪?”
宋时岁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会冒犯到他,她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抱歉。”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江凛安从她手里抽出照片,打开抽屉,扔了进去,轻轻一推,又把抽屉合上。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江凛安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像在谈论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但武晨说过,他很能藏住事,而且宋时岁能明显感受到他周身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宋时岁倒吸一口凉气,这背后或许有一个谁都不愿说的故事,现在却被她无意刺探。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垂着头,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牛皮纸的封面,指甲上涂了裸粉色的指甲油,娇俏可爱。配合她现在的神态,倒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江凛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见她这愧疚懊悔的模样有些心疼。
“没事,去看书吧。”
宋时岁点了点头,转身将那本《我们仨》放回了原位,随意扯了本杂志回客厅。江凛安在后面跟着,看见她光着脚丫,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真像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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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气氛倒是没有在书房那么压抑了,宋时岁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思绪有点飘飘然,江凛安递了杯温水给她。
“过阵子有空的话,我带你去我外婆那住几天?”
“啊?”宋时岁接过水杯,有些愣怔。
“她一直想见见你。”
江凛安的外婆一直很心疼他这个外孙,江远工作忙,对江凛安严于管教,却疏于陪伴。小时候放寒暑假,外婆都会让舅舅喻骁接他回去住上一阵子。
“好,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的。”
这些礼数,宋时岁还是知道的。
“还有,我们的情况,我没和她说。外婆一直很疼我,我不想她不放心。”
“我懂了。”
宋时岁明白,他指的“情况”是他们的婚姻不以感情为基础。在老人眼里,有情方能长久,有所隐瞒,会省去不少麻烦,她没什么意见,也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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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都有空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
江凛安的外婆不喜城里的热闹繁华,一直住在B市郊区的老宅里,平时只有她和保姆两个人,儿子有空就会带着妻女回老宅看望她。
宋时岁出发当天一个劲地往后备箱塞东西,她哥推荐保健品,衣服,A市的特产。。。。。。塞得满满当当,江凛安有些哭笑不得。他们中午出发,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在傍晚的时候终于抵达。
老太太估摸着他们快要到了,便出了院子门口等着。
宋时岁远远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得素净典雅,即使已经接近80高龄,体态依旧很好,背挺得比一些年轻人还要直。宋时岁下车时,正好看见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暖黄的光线映照出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慈祥又温和。到底是血亲,江凛安母亲身上的气质,与其如出一辙。
江凛安牵过宋时岁的手,宋时岁本能想躲,又立马按捺住了。
现在,他们要演的是一对无比恩爱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