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里的药丸是粉色,果然无论是什么时代,精神类药物总是特别好看。
夭捺捏着药丸,余光扫过镶嵌在机器人眼睛上监控,思索了一会儿后才收回来,当着机器人的面吞了药丸,又喝了水,还让它看到嗓子眼在滚动。
机器人心满意足,收起托盘说:“感谢你的配合,我们明天再见。”
机器人转身离开。
夭捺立刻就进了洗手间,将藏在舌苔下的药拿出来,她本打算将药直接冲进下水道里,却又突然想到:伪人对她十分熟悉,也一定知道她不可能□□神类的药物。
它给这个药,从一开始就猜到她不会吃,进洗手间也是为了吐掉。
所以这个药大概率就是普通的精神病药物,可既然知道夭捺不吃,它们为什么要给药呢?还这么装模做样地增加药剂。夭捺将这颗药丸掂了掂,居然暂时想不出来它存在的必要。
但这颗药丸还是有大作用的,还是一个只有夭捺本人才会想出来的用处。
夭捺假装给马桶冲了水,转身将防水脚垫掀开,果不其然发现了几颗同样颜色的药丸。
一二三四,算上夭捺手里的两颗,一共有六颗药丸。
鉴于医生加量时的说法,前几天的夭捺应该只需服一颗药。
脚垫下藏着四颗药丸,代表了她在医院度过四个晚上,药丸的数字果然对不上日记里的失忆天数,她至少有一天是在同一个早上连续失忆三四次,这才造成她在医院呆了八天的效果。
夭捺将两颗药放在脚垫下,刚站起身来,就听到其他几位室友回来的声音。
她走出卫生间,小红还是没心没肺傻笑着,而其他两人则是在脸上、身上多少有点伤。
小红见到夭捺后,说起刚刚的演讲:“夭捺,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好,特别对。我爸爸说我丑,总是把我藏到柜子里,不让我见他的朋友,有一次我出去买酱油,碰到他和他朋友打麻将,我管他叫爸爸,他却说哪来的丑小孩,说他不认识我…我觉得他才是精神病!”
夭捺没有回答,小红也不在意,看向隔壁两位室友:“你们觉得呢?”
觉得什么觉得,伪人哪有什么人类的思想。
它们甚至弄不懂:为什么夭捺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精神病人变得那么活跃,话也多了好多。
另外两人沉默下来,小红却不依不饶地追问,这时护工忽然开口打断小红偏执的行为,她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是时候睡觉了。”
夭捺闻言看向时钟,好家伙,现在才傍晚八点欸!
下午五点在自由活动室吃的面包牛奶,夭捺还以为是下午茶,感情那已经是晚餐了。
在护工的注视下,房间里的所有病人包括夭捺,都乖乖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
不只有夭捺所在的特殊病房需要那么早休息,夭捺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可以感觉到:窗外微亮的室内光正在一盏一盏地关闭,整座医院都陷入无声无息的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