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完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褚明鹤,“依爱卿看,五姑娘落水可与景大公子有关?”褚明鹤,“无证据,臣不敢妄测。”“那就是也怀疑了。”圣上若有所思道。褚明鹤没有回话。殿内安静了许久,才听圣上叹了口气,“这位新科状元是朕钦点的,亦是朕看着长大的,他自小温和知礼,进退有度,却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褚明鹤,“陛下,此事尚未有定论,兴许是三郎误会。”圣上摇摇头后,又摆了摆手,“先不论五姑娘落水与景大公子有没有关系,就说这过程”圣上停顿了许久,才又道,“既然穆三姑娘已经去救人,又有见义勇为的姑娘下水相救,为了五姑娘的清誉,景大公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再靠近五姑娘,可他不仅没有退后,还因为穆三姑娘的阻拦,踢了姑娘家的手腕,这种行径着实令朕失望。”褚明鹤知道圣上这话是真心的。景太傅乃太子之师,嫡长子与太子自幼|交好,不出意外将来是要位极人臣,辅佐新帝的。圣上对景时卿寄予多少厚望,眼下就有多失望。“若是朕没记错,穆三姑娘是定国将军的嫡幼女。”褚明鹤回道,“回陛下,正是。”圣上又叹了口气,“朕还记得当年定国将军夫妇为国捐躯,嫡长子穆野跑到朕跟前立下军令状,请求朕保下将军府的牌匾。”“陛下宽仁,允了他。”“朕不过瞧他有几分孤勇。”圣上眼里露出赞赏之意,“好在这小子没让朕失望。”褚明鹤,“陛下英明。”“照这么说来,这穆家姑娘刚失父母,兄长又去参军,剩她一个孤女留在府中,这些年过的不好吧?”褚明鹤,“谢陛下关怀,当年灵溪拒绝养在褚家,执意留在穆家等哥哥回家,自穆野参军后便习了武,尚能自保。”这意思便是过的不好了。圣上又沉默了许久。“那年,这姑娘几岁?”褚明鹤闻言心中一惊,但还是如实道,“回陛下,灵溪彼时刚过九岁的生辰。”“九岁啊,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有此心性着实难得。”“好了,你起身吧,他日有机会将这孩子带到朕跟前看看。”褚明鹤这次没有拒绝,依言起了身,“是。”“你家三郎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少年意气用事,给两位妹妹出气罢了,小辈之间的恩怨由他们自个儿解决就成,犯不上惊动大人。”褚明鹤忙又要跪下谢恩,被圣上拦住,“行了,别动不动就跪。”“这小子已经及冠了,你就没想着给他寻个差事。”褚明鹤闻言面露苦色,“陛下也知道三郎的性子,跟个猴儿似的窜天入地,哪能当得好差,再说二弟不急,臣也就由着他去了。”圣上被这话取悦了,“说的对,确实是只窜天猴儿。”“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说罢,圣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褚明鹤道,“朕倒是觉得有个差事适合他。”褚明鹤眉心一跳,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又听圣上道,“朕知道,你褚家谨慎,怕一门权贵太过惹眼,好不容易出了个纨绔,就由着他闹。”“但朕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再说朕给他的这差事也不是什么好职位。”话说到这个份上,褚明鹤便再无拒绝的余地,只得应下,“臣代三郎谢主隆恩。”“朕不要你谢,叫这小子自个儿来谢。”“是,臣遵旨。”“朕这就下旨,叫朕的总管跑一趟,你就别去了,小辈的打打闹闹别跟着瞎掺和,来陪朕下盘棋。”褚明鹤犹豫道,“可是陛下亲赐的字”“无妨,景太傅若是较真,朕再写两个字给他就是。”“谢”“下棋!”“是”就在大内总管捧着圣旨出宫时,褚容已经到了京兆府。太傅家里报官,京兆府的人来的快极了,但到了景家衙役们才叫苦不迭。那嬷嬷可没告诉他们闹事的是褚家这小祖宗!好在这小祖宗出完了气,很好说话。打完了人大摇大摆的就跟着他们到了京兆府,但唯一的要求是把苦主带上。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有人报官,苦主自然是要一道过去的。只是景大公子脸上好几处淤青,连路都走不稳,着实有些不堪入目。完全颠覆了他们昔日对这位状元郎的认知。才走到半路的褚逸得到褚容去了京兆府的消息,挑了挑眉,叫元风加快了速度。既然闹完了,他这个长兄就该去护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