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燃没移开目光,衣服上的金属铁链伴随着他的呼吸,开始晃动,频率与风声渐渐接近,裴珏斐眼瞳映落的双眸里泛着难过。
江舟燃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真切的委屈难过,如此好让裴珏斐深刻感受到他的疼痛不虞。
江舟燃手心贴着半截锁骨,哪怕隔着层布料,裴珏斐仍然能感受到青年胸腔内坚定跳动着的血热,他只觉得他好像也抓到了颗全身心依恋他的心脏。
裴珏斐压低睫羽,思绪被他尽数收敛,他当然不可能顺着江舟燃的话,真的去做什么。
即使江舟燃本身愿意。
他试着收回手,奈何江舟燃力气挺大,裴珏斐手依然被禁锢在他锁骨,他很瘦,锁骨也就很明显,这突显的锁骨摩挲过裴珏斐的手心,粗粝感让他耳尖无意识泛红。
裴珏斐指尖绻了绻,目光直视青年双眸,他道:“没有聊得很开心。”
先前在饭桌上,一直都是别人挑起话题,他总不能让别人话掉地上,冷了场,裴珏斐毕竟是作为江舟燃助理来的,他的一言一行,在某种程度上与江舟燃所为差不多。
他当然不可能任性地做什么。
树叶摩挲勾起沙沙声,交叉的树隙中央落满斑驳光晕,一片翠绿的小叶片忽地落在江舟燃脖颈。
而身后之前还落在后面的摄影大哥已经扛着摄像头,凭借着灵活的走位挤了进来,眼看就要把他们这幕给拍摄下来。
裴珏斐望着他,眼神平静,语气同样没有波澜:“江舟燃,我不介意被拍下,但你确定不放手?”
现在这样看起来就像江舟燃硬逼着裴珏斐一样。
江舟燃也清楚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哪怕再不情愿,还是不太开心地松了手,垂落下时,裴珏斐指尖无意识触碰到了锁骨下沿。
明明一开始锁骨这触感还没这么粗粝磨手,怎么现在竟然这么明显,江舟燃……
好敏。感啊。
裴珏斐手并没有垂落到自己身侧,转而点在江舟燃泛着温热气息的颈肩,捡起片落叶捻在指间。
这片树叶在他指间被捻成不同的形状,最终与它大多数同类一样,落到大树根下,成为滋养树木生长的养料。
裴珏斐抬眸对江舟燃笑了笑,抚过他脖颈的手离开,说:“走吧,我们拿第一。”
江舟燃下意识摸了摸先前被裴珏斐触碰到的皮肤,留恋般用指腹蹭了蹭,听到他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
他没说谎,这里确实是近路,只是路实在是不好走,到处都有坑坑洼洼的泥洞,树叶堆积在一起,不容易分辨哪里是坑,还很容易打滑。
裴珏斐怕他摔了,就没跟在江舟燃后面,攥着江舟燃手腕往山顶攀。
骤然感受裴珏斐手心的体温,江舟燃唇角勾了勾,眸光也变得亮晶晶,可他还是贪婪地觉得不够,想到先前和裴珏斐十指相扣的温暖,呼吸都不由得加重了些许。
看着身后的摄像师,撩起眼尾觑着空中盘旋的无人机。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珏斐抓着他的手腕,横七竖八的树枝错落在他们身前,勾着他们的衣服,衣服脏了还好,但稍有不慎,就会被树枝绊倒。
越往前面走,泥土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同样路走得也就更加艰难,裴珏斐在前面开路。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的步伐,山林各种虫鸣鸟叫听得也越来越明显,好在在他们体力耗费大半前,就及时到了顶峰。
顶峰很平坦,空旷的地面甚至没长什么树木草丛,还有处用来休息的凉亭,凉亭正中央有面鲜艳的旗帜,除了拍摄的摄像头,没有其他嘉宾。
看来他们还是第一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