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秋兰,心里却对他娘的话半分不信,还诧异他娘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席面上一片哗然。
李秋兰这是嫉妒她侄子嫉妒的发疯了?
有人却顺着李秋兰的话去想,且不说江饮冬的夫郎的确漂亮的不似常人,就看江饮冬身上的变化,跟那一夜之间在镇上发财的妖怪似的,倒还真有可能是得妖怪相助。
人群小声议论着,江立诚脸色大变,眼看好好的成亲酒快要被自家婆娘给毁了,他上去拽了人拉她回去,李秋兰躺在地上撒泼起来。
眼看宾客都躁动起来,若有似无往卧房那处瞟。
江连忙站起身安抚:“我娘许是近日噩梦做多了,精神头不好……若是大家不信,可让堂兄嫂出面澄清,却是坏了当下融洽的气氛,搅扰的人家夫夫不和……”
江秀才都出面说他亲娘发疯,旁的人哪里想冒着得罪江饮冬的风险去瞧什么鱼尾巴的妖精,可非有一两个不嫌事大的。
“这可是关乎我们茂山村安危的大事啊。”
“口说无凭,迟迟不见主家的出来——”
“要什么凭证?”
话音未落,被一道声音打断。
江饮冬面色凛然地走出来,牵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哥儿出来。
先前两人同骑一马,众人已被他的夫郎惊艳。如今再见面,险些信了李秋兰那话。
可不是妖精才能长出这么个漂亮人儿么?可江饮冬表现的沉稳大方,众人瞬间清醒,纷纷端起看好戏的姿态安静了下来。
李秋兰仗着闹了起来,又有那么多人在场,身板硬了,“你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肯定早就藏好了狐狸尾巴,敢不敢给那妖鱼浇一盆水,给大伙好好瞧瞧?!”
众人抽了一口气,这李秋兰撕破脸皮可要结大仇啊。
这时,一直站在江饮冬身边沉默的魏鱼动了动,他扯着江饮冬的袖子往后缩,精致的眉毛蹙起,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含着委屈的水光,软声软语地念了声“冬哥”。
江饮冬摸摸他的头,“别怕,你若是妖精,想必也只祸害我,不像某个老妖婆,叉着腰就会妖言惑众。”
魏鱼无辜眨眼,望向众人,“冬哥说我只祸害他,大家别担心。”
众人没忍住大笑起来,李秋兰要骂回去,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江立诚气的心肝疼,从来不晓得那婆娘这么能祸害,要不是气急,也不会当众扇她巴掌。
“二叔不必,婶子这些话傻子都不信,你也别放心上,免得惹了您家宅不宁。”江饮冬劝道。
众人诧异地看向江饮冬,若是往常,遇见李秋兰撒泼,江冬子怕不是早就硬扛上了,这会反而劝江立诚收手,话也不冲,硬汉子娶了夫郎,性子都软和不少啊。
李秋兰紧紧盯着江饮冬的脸,从中瞧出他眼里的闪躲,此刻只想跟江饮冬拼个你死我活,若是这妖精显形,自个就是大功臣。
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李秋兰推开江立诚,猛地跑向灶房,恰好地上一盆水,她抱盆出来,对着魏鱼的方向就是一泼。
江饮冬眼疾手快护住人躲开,木盆里的水看看泼到魏鱼小腿,打湿了婚服,正红色愈发深重,却无一丝异样。
众人一片哗然,对李秋兰指指点点。
江立诚丢不起这个人,拖着李秋兰就走,门外还能听见李秋兰不甘心的喊声,“再等上一刻钟他就变了!你们这群蠢货不信我!”
江立诚才捂住李秋兰的嘴,就被几位腰上别刀的捕快拦住了路,“哪个是李秋兰?跟我们走一趟。”
捕快手中还绑着个拼命唔唔却说不出话,脏的看不清面容的人。
江立诚慌了神,李秋兰惊恐的瞪着那个人。
当晚,李秋兰被绑着带去了衙门,宾客散去,唏嘘不断。
而处于事发中心的新婚夫夫,不仅没受丁点影响,反而在众人离去后,深夜坐马车返回了镇上,去了宽敞安静的宅院度过洞房花烛的一夜。
“你二叔会不会接受不了?”魏鱼小脸上满是担忧,“你们这么亲近,却因为我让二叔家庭破碎。”
江饮冬牵着他的手打开了宅子主卧的门,淡声说,“那把你个小鱼精交出去,换了二婶回来。”
魏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拉住江饮冬的手就咬,牙齿在男人的手背上磨了会,也不见他阻止,咬的没意思极了,遂干巴巴松嘴,“让你嘴上没把门的。”
江饮冬失笑。
宅子如今只有江饮冬和魏鱼两人,红灯笼亮起,魏鱼随着江饮冬来到这间秘密的主卧房——成亲前两日,江饮冬不让他进,背地里不晓得在捣鼓什么东西。
宽敞的卧房增添了不少家具,看着都贵气的很,床外摆着一扇巨大的屏风,上头是浪花裹着游鱼的花样,不细看,那跳跃的小鱼连着虚影,竟像是个长着尾巴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