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初雪,我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去看初雪。因为虞雯说有事,要晚一点过来。但快乐是晚上的,现在我和牧歆叶头顶着水碗。老薛在石桶底下倒扣了个碗,然后装着满满一桶水让我俩举着扎马步。今天已经零下了,但老薛还是一件衣服不给留。而且,既然有桶里扣碗的方法。为什么还要让我俩用漏水的石桶来回打水。问就是碗不够用,节省公共资源。头顶的碗也很要命,零下的情况下,碗里的水很冰。不小心洒出来一点就是一激灵。而且最过分的是,碗要是碎了,老薛就说是古董的碗,要我俩赔。不过如果真的是古董的话,二百块钱还算平价。碗碎没了他就去买,一兜子一兜子买。碗底还写着adecha。但是老薛统一单价,二百一个只收现金。我俩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呼出的哈气已经在睫毛和眉毛上结下了厚厚的霜。我俩的头顶洒出来的水也已经结冰了。不过我很意外,我俩为什么一直没感冒。我虽然还是很瘦弱,但是已经有了点肌肉。胳膊也鼓鼓的,腹肌也有了一点。不过不练不知道,现在显出来才发现,我的腹肌不对称。百度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本腹肌就不是完全对称。不过我为什么是七块,就很不理解。老薛正一脸欣慰的看着姑姑舞剑,一脸慈母笑。手上也不停,一针一线的给姑姑做着衣服。从马面裙,到罗裙,再到旗袍。老薛现在一天花半个下午的时间教姑姑新知识,剩下的时间给姑姑实践。姑姑复习,他就在那给她做衣服首饰。老薛会的很多,衣服首饰,打铁盖房他都会。前两天我俩还做了苦力,帮他把房子翻修了一下。姑姑就在院子里吃他种的柿子黄瓜,我俩一边负重,一边还要干活。搬砖都要蛙跳过去,在砖头前面做三个俯卧撑,再抱着砖头蛙跳回来。他自己要求的流程,还嫌我俩动作慢。再说他种的菜,我俩就是往他的大棚里看一眼,他都蓄势待发准备抽我俩。但是姑姑进去摘,他就埋怨我俩眼睛没活,让姑姑的鞋沾土了,菜洗的也不干净。我们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双标的人。老薛现在已经做完了姑姑的婚服,现在正在敲她的头冠。这个年头结婚都穿婚纱,中式婚礼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况且姑姑现在适龄男性都不认识几个,结婚还早呢,也不知道老薛着什么急。这两天姑姑的东西也多了起来,大到首饰珠宝,小到铁皮青蛙拨浪鼓。衣服也是满满一衣柜,外加两个大箱子。要不是都在衣柜里放着,我都要以为我穿越了。此时姑姑舞的剑也是老薛用那条青蛇的骨头做的,老薛怕她伤到自己,还没开刃。老薛给姑姑做了不少武器。长剑、匕首、梅花镖、九节鞭、还有一把扇子。分别叫无影、凝光、暗香、折子戏、青蛇蛊但表面上叫青蛇骨。这些武器不知道老薛怎么处理的,都是那种健康的乳白色。但同样的材料却有不同的效果。无影在月光下看不见剑身,一到晚上,那把长剑就只看的见剑柄。凝光的造型很原始,就像一颗巨大的犬齿似的。整个匕首很小,有点握不住,但是姑姑的小手握着正好。凝光的全身就像涂了哑光防水涂层一样,多强的光照上去都不会有反光。而且不沾水,就是扔进蜂蜜罐子里,拿出来也是依旧是滑溜溜的。暗香一共有六十支,因为十天干十二地支两两组合,刚好是六十个。暗香们的编号也从,甲子一直到癸亥。六十支,梅花镖大同小异,但是貌似有不同的区别,这个太多了我们没记住。折子戏看起来貌似是用青蛇的脊椎做的,中间用筋连着。尺寸也被磨成了姑姑舒适的尺寸,我们拿着有点窄。折子戏可以甩出去很远,也许是因为蛇筋的韧性。不过我们不知道老薛是怎么做到的,蛇死了这么久,蛇筋的柔韧性还是很好。最有设计感的是,每节老薛都做了个卡扣,全都扣上九节鞭就变成了棍子,四五组合是双截棍,三三三则是三截棍。头尾两节也有个卡扣,把凝光或者暗香装到上面就是一把枪。不过因为不一定会安在哪头,不方便安红缨。红缨的作用是,防止对方的血流到手上,导致手滑。所以不沾水的凝光是最优解,它既能代替枪头,也能代替红缨。这个青蛇骨或者说青蛇蛊,老薛要求姑姑和凝光一起,随身携带。但是特意强调了,就算凝光不带,青蛇骨也要带。平时青蛇骨就是一把普通的女用小骨扇,扇扇风还挺凉快的,而且小巧轻便。但是打开机关的话,就会变成青蛇蛊,整个扇面开始发黄。只要对着对方扇风,瘦的人一下倒。就算是泰森来了,两下也要躺地上,老薛原话。整个扇子在锅里用青蛇毒混着各种毒物大火煮了近一个月,那段时间我俩都不敢往后院去。靠近一点都觉得嗓子疼。,!这毒起效几乎就是瞬间,而且闭气也没办法避免。它会透过衣服沾到黏膜甚至皮肤上,而且不像特定的毒,有个攻击目标。这毒沾到身上就会像疯狗一样逮哪咬哪,沾到就倒地,三分钟休克,五分钟停止呼吸,一个小时原地化成水。这就导致整个青蛇骨,我俩碰都不敢碰,所以原理是什么我俩根本不知道。解毒方法我俩没听见,也不确定有没有,有也只有他俩知道。记得当时我俩听着老薛和姑姑娓娓道来的时候,我俩还期待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我俩虽然算不上他的徒弟,咱怎么说也算在和他学本事,不好太厚此薄彼。所以扔给我俩两块骨头:“知道你们年轻人打架用板砖,特意给你俩做的。为了给你俩这件神兵,剩下的好料都没了。”我俩看着房梁上的大半幅蛇骨陷入沉思。老薛也看出来了:“那些都是边角料,也做不了啥了,我寻思抽空给婷婷做俩手把件。行了,行了,去!去!去!”先不说那是不是边角料,他冲着我俩扔出来两块骨头,嘴里念叨着‘去!去!去!’的时候,我俩觉得有点侮辱人。蛇毒蛇骨都拿来给姑姑做武器了,蛇肉老薛煎煎煮煮,黑乎乎的一片给我俩吃了。我俩没吃过蛇肉,而且这个卖相,也不知道老薛是哄我俩打扫垃圾还是真的,说对身体好,逼着我俩吃。想着有姑姑护着,老薛怎么样也不会弄死我俩,还是忍着恶心吃了。蛇皮老薛给姑姑做了身贴身皮甲,他说刀枪不如,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神。整条青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过蛇胆去哪了我俩也不知道。也没见老薛拿出来,也没见偷偷塞给姑姑。当然,可能也是我俩没看见。此时姑姑正穿着老薛做好的冬装舞剑,老薛就穿个薄衫在那敲头饰。也不知道老薛为什么不冷,反正我俩已经嘴唇发青了。老薛会的多,姑姑也学的杂。昨天学医,今天舞剑,明天当木匠,后天当铁匠的。老薛爱教,姑姑也爱学。每天来的时候空手来,走的时候就像土匪一样大包小包拿回去。我们的房间甚至已经堆不下了,原本我们和岳瑶住对门,中间那间空着。现在中间那间也被我们收拾出来,给姑姑当仓库了。和老薛道别的时候,老薛送出来老远,还抹眼泪。每天都是这个戏码,我俩已经看够了,又不是明天不来了。我俩坐在前面,后座已经放下来和后备箱连在一起,方便姑姑每天回家的路上清点战利品。“姜然!你看这个簪子好好看,这个木头的和金子的都好看,不过我更喜欢这个木头的。”现代社会,簪子的使用率太低了,我也好奇的把玩着。簪子做工很精致,簪头还用玉石雕了个荷花,用金丝绕了层金边。放到鼻底闻了闻,很香。簪子的花纹也很好看,看起来像是树芯做的,年轮的痕迹像是水波一样,倒是显得上面的荷花很应景。牧歆叶飘瞟了一眼:“看着像金丝楠木呢?香吗?”得到我肯定的答复,牧歆叶有些无语。这个老头平时抠抠搜搜的,但是给姑姑的东西没一个便宜的。金丝楠木我知道,小说电视剧里常出来。皇宫的顶梁柱,贵人的棺材板,都用这个木头。我现在更好奇这个簪子值多少钱。牧歆叶粗略算了一下:“直接价钱的话,应该和那个金的差不多吧。金丝楠木好的,一克的价钱也就和黄金不相上下了。而且木头轻,这一个簪子才能几克。主要是成本问题,看样子,这个花纹也是老薛故意这样设计的。那这个簪子就等于说这样斜着从木头里刨出来的。”牧歆叶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比划着:“那需要的木料就比正常多的多,不然这么一小块估计就够了。那刨下来不能用的边角料也要比正常多,那成本就高了。玉我还没看出来什么玉,但是薄的我都能看见你的手,估计也不是便宜的玉。那这成本价就不好说了。”牧歆叶又看了看:“而且这个市面上肯定买不到,没人会卖的。谁会花十几万做一个最多值千的东西,赔都赔死了。只有收藏家会高价收,几乎没有任何商品价值。傻子才卖,好好收着吧。”姑姑对物价没什么概念,我颤颤巍巍的把簪子递回去。姑姑往头发上插了一下,没插住,掉到衣服上。还好看起来没受伤,看的我心惊。“这个也好香!你们闻闻!”看着姑姑拿出来个手串,我俩就知道边角料在这呢,而且估计就这些了。这两天,一到姑姑放学点,洛鸣萧和阳哥就自觉下来接人,主要是搬东西。“呦~今天又给你师父洗劫了啊?”牧歆阳出声调侃。姑姑兴高采烈的把那个簪子拿出来给牧歆阳看:“你看!这个簪子好好看!”牧歆阳虽然过的惨,但是相当识货,估价比牧歆叶快多了:“大手笔啊!你这师父纯为了哄你高兴啊?这簪子拿出来,纯赔本赚吆喝。少说十二三万?”,!洛鸣萧听完,拿东西的动作也轻了不少。到了家,岳瑶和韩奕谣像是打扮洋娃娃一样,一件一件给姑姑试着新衣服:“这件也好看!婷婷真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你师父手好巧啊。”两人给姑姑打扮的像个古装少女,自从姑姑开始往家里搬东西之后。韩奕谣再也没给姑姑买过化妆品,因为用不上。姑姑的胭脂水粉、口脂香水,几乎都是老薛手工做出来的。那些东西岳瑶不太会用,都是韩奕谣来操作。虞雯还没来,看她们还得一会。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她寝室楼下接人,直接去的话,头发被压得像农民工刚摘下来头盔一样。虞雯此时刚从网吧出来。原本自己是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兼职网管的,但自从知道姜然他们没事就去那边玩的时候,虞雯心里那份挥之不去的自卑让自己被迫舍近求远。自己不想被姜然的朋友看不起,更担心被姜然轻视。虽然自己也清楚,姜然不会那样的。但是内心名为自尊心的东西作祟,她还是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网吧工作。这个网吧的环境很差,地理位置也不好。甚至离自己兼职的咖啡厅和台球厅也很远。原本网吧、台球厅、咖啡店之间的步行距离也就不到十分钟,但现在步行到这个网吧要四十分钟。夜班的时候,浓郁的烟熏味,和叫骂声吵得自己睡不踏实。偶尔几个醉汉来开包夜,含糊不清的说不明白自己的要求,问多了还骂。但因为工作,虞雯都认了。虞雯看着时间,距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天空已经偶尔会落下小雪花了,虞雯想在初雪之前看见大家,看见姜然。但走回去时间肯定不够了,打车的话又太贵了,要三十块钱。几乎是她兼职一天的工资。两边都舍不得的,虞雯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向着家的方向狂奔,等跑不动了才打车。虞雯坐在副驾上,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计价表。回去的路上运气很不好,一路红灯。到了学校,最后定价在三十二元。虞雯有点想哭,但又安慰着自己:[不跑的话,说不定就四十了,已经很好了。]心情沉重的走到寝室楼下,已经有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楼下了。看了看手机,对方二十分钟前发过消息,还打了一个电话。只不过上班要静音,自己没听见。带着歉意拍了拍他:“在家等着就好了,干嘛还过来,多冷啊?”我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了她那张憔悴的脸:“刚下课吗?没事,不冷。我怕你自己来的话孤单,我们走吧。”虞雯感觉眼眶有些热,不想被看见,捂住脸:“刚刚上课睡着了,脸上都是油。你等我上楼洗个漱,马上!”看着虞雯狂奔,我就站在原地安静的等。感觉鼻子凉凉的,伸手一接,下雪了。给虞雯发了条消息:【下雪了,多穿点。】对方没有回,我就安静的在她楼下等。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虞雯就风风火火的下来了。还是她上去时的那身,只不过多了一条红色围脖。“不用这么着急的,怎么没多穿点?没看见消息吗?”虞雯把围脖给我围上:“当然是看见了,不然干嘛拿条围脖下来?”围脖很长,我把一半缠到她的脖子上:“看见了怎么就拿了条围脖,换身衣服也要不了多久,大家没这么急。”怕围脖不够长,我们两个站的很近。虞雯冲我眨眨眼:“你猜猜看。”看着她的眼神,我就懂了,保持着这个姿势,艰难的把外套帮她披上:“这样可对?”虞雯揉了揉我的头发:“孺子可教也。”等我们到了地方,大家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没叫龙虎和白严,这个特殊的日子,我相信他们会有自己的安排。阳哥他们几个正在铲雪,企图把雪堆到一起。但是初雪实在是太薄了,几个人还没等雪落下就开始接。那也才将将堆了一小堆,而且雪还黑黑的。看着方圆几米已经像没下过雪一样了,大家把眼光放远了一些。阳哥的衣服被扒了下来,盖在了台阶上。几个女孩子坐在上面等着,看韩奕谣对着虞雯招招手。我摘下围脖给她系好,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着去铲雪了。牧歆阳的衣服铺开也只够坐三个人,虞雯本想席地而坐的。姑姑站起来和她比了比个子:“我比雯雯高!那雯雯坐我腿上。”生拉硬拽的,虞雯最后还是坐到了姑姑腿上。韩奕谣不咸不淡的开口:“感觉有点挤。”还没到虞雯说话,韩奕谣再次开口:“咱们串一串,岳瑶宝贝也坐我腿上吧。”几个女孩都站起来,重新坐好。姜婉凝搂着虞雯,韩奕谣搂着岳瑶。我们四个男生两两一帮,一边攒雪,一边打着贫瘠的雪仗。牧歆叶突然大喊:“你们俩谁包了块冰块!”牧歆阳吹了吹口哨,装作无事发生。我也从毛衣上拽下来一根牙签,洛鸣萧装作在四处看风景。真是近墨者黑,洛鸣萧可没这么多心眼。韩奕谣冲着我们大喊:“快点啊!我们等着呢!我腿都麻了!”四个女生上下互换了一下位置,看着我们当苦力。:()落地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