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大雪纷飞,身体被动桎梏在美景外,天地彷佛将人排除在外,只能望着心中的惊艳,两眼迷茫。动静之间美美奂,孑然一身,才是从一而终。这一觉很沉。白沐绵迷失在梦境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恍惚间。她好似飘过那繁华的高楼大厦,定格在人来人往的斑马线中间,看着人来人往,寻找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犹如枝头最后一片凋落的桃花,飘散在曾经的城市,伴着风落在清晨的阳光里,停靠在敞开的窗台,看向桌面上那唯一的相册,三四岁模样的女孩儿,巧笑嫣然,灵动可爱。心安,随风飘远,飘向心中挂念。在那一盈握的莹白中,无数的往事闪烁,像雪粒中不定的阳光,牵引即将失去最后一丝光泽的花瓣,回归心之所向。“绵绵,又是你最爱的雪季,外面积雪已过膝盖,想来你是不喜风雪太大,扰了你赏雪游玩心情,才不愿醒来。没关系,等过几日风雪小些,你再醒来,与我嬉闹几日再睡,可好?”泣不成声的声音陌生又熟悉。“绵绵,醒来好不好,我好想你,别丢下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醒来,家仇国破我都可以不顾,只要你在看我一眼,只一眼,便好。”哭声压抑无助,毫无光泽。白沐绵眉头微不可察轻皱一下。“绵…绵,绵绵!”害怕,惊喜,交织出来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难受。也是这前言不搭后语,好似被人念了千万遍的两个字,如一记石头嘭得沉入白沐绵的心海,让仿若平静千年的湖面泛起涟漪,波光粼粼,不曾间断。不由自已,留下一行清泪。同样受到不小波澜的还有那发出怪音喊叫之人。伸手欲摸床上之人,怕又是自己幻想的一场梦,半臂距离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怕再进半寸惊醒来之不易的美梦。虽然这美梦仅仅只是床上之人,那转瞬间的皱眉。他不知道守在床前多少时日,但却清楚床上之人每根绒毛摇曳的含义。他可以肯定,刚刚床上之人眉宇间那丝柔嫩皮肤,预示着什么。“绵绵,你是要走了吗?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过会陪着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好,你走,奈何桥上等等我,别走太快。”看不到眼前人再有任何一丝跳动,从希望到绝望,这次是压垮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言语从疑惑反问到无法接受,直至坦然接受,殊途同归,最后一点火苗熄灭,都未曾碰到眼前之人。转身,留下一抹孤影,每一步都是决绝,亦是早该如此的跟随。几步路走出白驹过隙之光,直到鞋尖与投射在地面的光线接触上,万物好似被牵引,转变经历几载轮回,更迭只在恍惚间。“远…哥…哥…”轰男人楚潇远定身在原地,头发丝都不敢动一分,怕是老天爷在逗他。直到…“远…哥哥。”眼泪不争气争相落下,鞋尖亲吻阳光后被掩盖,顺着光线转动追随,直至步调一致,明确方向。不知是哭是笑,总之难以形容此刻楚潇远神情,不过依旧不难看,好似还白了不少。白沐绵被他这表情惊了一下,而后似是想明白什么,莞尔一笑,艰难动了动手,欲抬起来抹去他的眼泪。本该是奋勇杀敌男儿郎,此刻怎能哭得像个孩子?白沐绵心疼不已。看出白沐绵动作里的含义,楚潇远这次不再犹豫,跑到床边牵起那双纤细柔嫩无骨的手,如呵护稀世珍宝般,重一分怕碎,轻一分怕掉。“绵绵,呜呜,绵绵,我的绵绵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这一刻楚潇远不再是战场上为报家仇的将军,亦不是冷硬无情的王爷。她醒了,他也就活了。“我累了,再睡会。”白沐绵醒来不足二十个呼吸就好似抽干浑身血液,坚持不住就又要陷入沉睡。楚潇远急了。“不,绵绵,别丢下我,绵绵。”回光返照。楚潇远此刻心里飘过四个字。“等我。”留下两字和一抹安慰的笑,白沐绵再次闭上眼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是回应,也是承诺,纵使眼前人听不到。这次重逢,楚潇远振奋起精神,因为他知道绵绵是个重诺之人,他要做的就是等,三年已过,还怕下一个三年嘛?原来,世间已过三秋。而此刻白沐绵又再一次在空间醒来。她坐起身抚摸上脸颊的泪水,感受到冰凉,笑了。(原来,我早已定下心之所向)白沐绵盯着手上残留水汽,笑得正开心时,竹门被嘭得一下撞开,两个长了毛的小黑球滚到她脚边停下。“妈妈”“妈妈”毁三观,她听到了什么,苍天啊,大地啊,惊吓来的猝不及防,就让她毁灭吧。上一秒刚醒沉浸在喜悦的白木棉,下一秒想昏死过去。大家伙变小了,开心。这一张嘴口吐人言也能理解。对着她叫妈妈是什么鬼?自作孽不可活,妈妈一词还是她亲口叫的,想想这么叫她也合理,就是一时真的难以接受,她可还是少年。哦,不对,她可还是少女啊!:()寸心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