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皇帝也觉得没脸见她吧。
连乔掩下眸中的一抹冷嘲,懒懒抬起手臂,“扶我进去睡会儿吧。”
紫玉忙托着她向寝殿走去。
这一觉照例睡得很沉,应该说连乔自禁足以来就没失眠过。禁足一事本就不足以成为她的烦恼,好吃好喝好睡,她有什么好不快的?何况不必应酬皇帝,她的确省心了许多。
男人都是贱骨头,正正经经开着门不来,偏喜欢偷偷摸摸的。
连乔睁开眼看到楚源的俊容时,脑子里掠过的便是这条想法。她无声的转过脸来,想着该以何种态度来应对皇帝为好。
楚源似乎也觉得千言万语难以诉说,叹了一声,只能捉起连乔两只雪白柔荑,牢牢攥在掌心。因为孕期浮肿的缘故,骨节有些肿起,这双手不及以往好看,可是落在楚源眼里自然是无限怜惜的。
连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抽出那只手,反身紧紧的拥抱住楚源。睡乱了的乌发敷在面上,遮住她的神情,但是透过她手上传递的力道,可知她很舍不得眼前的男子。
楚源心里早软作一滩水,他爱怜的吻了吻连乔的乱发,轻声说道:“朕还以为你不会再见朕了。”
连乔埋在他怀中,隔着衣裳,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臣妾是不愿再见到陛下。”
既然不愿,为何还将门大开着,分明是请君入瓮。楚源爱极了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语气也开怀了些,作势要起身:“好,那朕现在就走。”
连乔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楚源只好又坐下来,笑眯眯的道:“不是要朕走吗?”
“臣妾是不愿再见陛下,可是臣妾腹中的孩儿还是想念他的父亲啊!”连乔手上松了松,有些怅惘的说道。
抬头的时候,楚源见到她眼下一圈青印,不晓得几夜没睡,心内于是百感交集。他拢着连乔满头青丝,抚着她的后颈说道:“阿乔,朕对不住你。”
皇帝难得诚意悔过,而且是在一个身份远低于自己的女人面前。连乔的声音哽咽了,“臣妾本以为陛下会相信我,不会像旁人那般人云亦云,谁知您也和旁人没有两样。”
楚源急道:“朕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只是郭氏言之凿凿,你又不为自己澄清,朕只能先将你禁足起来,隔绝外界的往来,也免得旁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你为何不明白朕的苦心呢?”
连乔感到很无语,男人就是这样,即便承认错误的时候,也不忘为自己辩解两句。
她戚戚说道:“臣妾不在意什么保护,臣妾只在意陛下是否真心。若能在陛下心中占据一席之位,即便立时死了有何何妨?”
楚源心内大为震动,想不到这女孩子痴情到如此地步,他急急掩住连乔的嘴:“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朕答应要让你好好活着。”
连乔等的就是这句话,这可是皇帝亲口说的。?
山雨欲来
被楚源强健的臂弯箍着,连乔渐渐安静下来。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不体面,连乔羞赧的挣脱楚源的怀抱,从枕头底下取出一面小菱花镜,左照照,又照照,还故意咬了咬下嘴唇,好使唇色更红润一些。
似乎是怕楚源瞧见她这些小动作,连乔特意背转身子。但是从楚源的角度,刚好能将铜镜中的面容看清楚,连乔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