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想到可能的后果,不禁动了大气,竖眉道:“她好大胆,枉费娘娘您将她从粗使婢子提拔起来,她倒好,生出这样不安分的心。”
“还不止,本宫若放任她接近陛下,恐怕各宫的主子都会对本宫恨之入骨,说本宫利用腹中之子还不算,更借用身边人来拉拢挽留陛下,就连太后知道了也会训斥本宫。”连乔重重的吐了口气,“她这是陷本宫于不义之地呀!”
紫玉一听也急了,干脆道:“娘娘不如趁早将她撵出去,省得这丫头眼空心大,终日纠缠些不该有的想头。”
“不忙,”连乔轻轻摇手,沉吟道:“若不问情由就将人撵出,本宫岂非成了苛待下属之辈?不如先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次早送走皇帝后,连乔就命紫玉将人叫来,和颜悦色的向她道:“红绡,你实话告诉本宫,是否已对陛下起了爱慕之心?”
“娘娘此话何意,奴婢听不明白。”红绡脸上一脸惶惑,紧着揉着袖口,连声音都是颤颤巍巍的。
“你不必害怕,本宫并非问责于你,只想知道一句实话。”连乔的态度十分和气,不像是装出来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本宫,是否真对陛下有意?若果真如此,本宫或许还能帮你一把。”
红绡跪在地上,自个儿天人交战了半日,终于还是羞赧的垂下头。
连乔也懒得拖泥带水,“那好,本宫也就直说无妨,你既有此心,本宫便成全你,只是此事须急不得,你且听本宫的话耐心盼着,待时机成熟,本宫自会将你引荐给陛下,明白了么?”
红绡惊喜不已,忙叩头道谢,却仍有一丝疑惑,“娘娘为何要帮我?”
连乔的回应滴水不漏,“你也知道本宫如今有孕不能侍寝,总得有个人替本宫拢住陛下的心,与其便宜旁人,本宫宁愿是你,至少你不会背叛本宫。”
红绡听了深信不疑,美滋滋的谢恩,“婢子悉听娘娘差遣。”
等她离去,紫玉方从屏风后转出,埋怨道:“娘娘,您还真打算帮她呀?她如今说得好听,兴许一转身就成了耳旁风,您别被她骗了才是。”
“是不是真心,得过些日子才知道。”连乔悠悠说道,“本宫放下这个鱼饵,是为了钓上一条大鱼呢!”
红绡自从许下愿心,无时无刻不等着承接雨露之恩,奈何连乔好似忘了她所说的话一般,自那日之后,再没单独召她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将她引荐给皇帝。加之时近中秋,殿内也渐渐忙碌起来,红绡无暇分-身,更别提有机会接近陛下了。
被这样的焦灼等待折磨着,再好的耐心也会耗尽。红绡心里的盼头虽未熄灭,那眼神却一日一日的显出煎熬来,跟馋猫似的。
鱼已咬钩,到了收线的时候。
这一日傍晚,紫玉悄悄向连乔道:“晌午时分,红绡那丫头借口腹中作痛要寻太医,悄悄跑了出去,奴婢见她是往翠微宫的方向。”
意料之中的事,近来皇帝见得最多的除了她便是孙婕妤,可想而知红绡会求孙柔语帮忙。连乔淡漠的道:“孙婕妤有没有见她?”
“并没有。”紫玉摇头,“孙婕妤陪太后游园去了,红绡那丫头一筹莫展正要回来,谁知就遇见了宋美人身边的翠翘,两人鬼鬼祟祟说了好一阵话。”
原来是宋思懿,连乔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不用理会,嘱咐顺安好好盯着便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来禀报。”
她抓起女儿的一只小手,看着她在开阔地面上艰难学步,一步,两步,走得很慢,但总归是在平安的走着。
连乔亦是如此,每一次步步为营,都是为了求得最终的安全。安全感是她最缺乏的东西,皇帝宠她却给不了她,她只能依靠自己。?
危机伏
晚膳之后,小厨房照例沉寂下来,只有炉子上还咕嘟咕嘟的坐着一罐药。何云娘收拾了正要歇下,就看到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轻盈步入,不禁笑道:“红绡姑娘,来端娘娘的安胎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