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诀自打车祸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抽出精力去至死不鱼,因而压根还不知晓那边如今的情况。
加上脑袋始终保持着昏昏沉沉的状态,还没恢复,反应便没从前那么快,觉得她说得还挺在理,少见的被糊弄了过去。
本想再催她赶快休息,那股晕劲很快又涌了上来,连带着胃内再次翻江倒海。
连着这么多天,周承诀已经对这种反应十分熟悉,平常遇上这种情况,他肯定直接走到卧室内的洗手间去吐个干净,这会儿岑西就在身边,少年强压下那股反胃的劲,悄悄朝她的方向扫了眼,而后下意识加快脚步往外面更远的洗手间走。
哪成想岑西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出来。
周承诀努力让表情显得自然些,回过身去:“你跟出来干嘛?”
“我,我怕你一边手不方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上厕所你也要帮忙?”少年勾了勾唇角。
岑西没想到是这回事,脸颊当即烧了烧。
“你要是想帮忙,我倒也不是那么的介意——”
少年吊儿郎当的话音还未落下,岑西已经转身回了房间。
周承诀强扯出来的笑意很快没了,拧着眉进了洗手间,关门落锁,再将花洒水龙头全数开启用来掩盖声响,而后才将那股难捱的劲彻底释放。
隔天一早严序和李佳舒便打了个车来望江楼底接人了。
“光阴似箭!我终于!又!和!你!们!见!面!了!”李佳舒兴奋地喊道。
严序霸占了副驾驶的位置,把剩下仨人全数赶到后座去,车子很快按照熟悉的路径驶向古巷爱心树,和其他几个人碰头集合一块出发。
这回一块出行的人和上回差不多,几乎都是熟面孔,大多数人经由那次短暂的旅行后,回到学校还经常约着在食堂吃饭,因而明显比初见时熟络得多,一见面便嚷着要再拍一回合影。
有人还打趣道:“都这么熟了,谁都别跟上回似的那么装啊,姿势放开了摆。”
碍于周承诀一边手还打着石膏,谁也没同意继续让他帮忙拍照,李佳舒倒是爱拍,可头上也缠着纱布,和周承诀是同一个待遇,一样不让瞎闹腾,碰不到相机。
林诗琪正准备随机抽取一位幸运路人帮个忙,岑西当即从周承诀掌心抽出手,接过林诗琪的相机道:“我来。”
周承诀脸色微不可查变了变,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慌再次涌上心头。
他没来得及阻止,岑西已然拿着相机站到不远处的中心点,单手给大家指挥站位。
一张接一张大合照里独独少了一个她。
当天晚上,一群人约着回到祈留山庄雪场顶上的老位置,扎帐篷摆烧烤架,一个没落下。
六月晚风卷着山间土壤的清香,温柔拂面,虽没了当初的寒凉,几个小女生仍旧凑在同一张毯子上聊个不停。
岑西将勾好的耳机壳掏出来挨个分发,李佳舒看了赞不绝口,直接把自己的应援壳都给扒下来,换上了岑西亲手勾的。
周承诀见状,想起自家姑娘昨晚熬了个通宵,直接勾了一夜,每每他睁眼就能见到她神情专注地在勾,忍不住冲李佳舒开口道:“自己不知道花钱上网买?”
李佳舒:“西做的好看!这种水平的,网上有钱都买不到,少部分能做的,拿着钱排队都得排上大半年。”
“你是省事了,她得熬通宵知不知道?”周承诀说。
“啊!”李佳舒看向岑西,当即一把将她抱住,“你这么着急干嘛呀,我们又不急着用,慢慢来就好了呀。”
岑西任由她搂着,唇角却只能扬起个浅淡的弧度。
一场畅聊直接持续到了后半夜,谁都没有要回帐篷的意思,除了两个伤员外,低度数的啤酒仍旧人手一瓶。
毛林浩不知从哪哼哧哼哧抱了桶烟花回来:“老板说,今晚没有流星,送一场烟火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