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烟玉屑……?” 石秀蓦然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先人笔记中看到,沉烟玉只有北疆狄人的至寒之地才会出产,而且极为稀少,历来是被狄人代代相传。 想到要与那些狄人打交道,饶是狡猾老奸的石秀,也开始觉得头疼起来。 …… 疏真静坐在,听着外间风声呼啸,混合着厮杀演练声遥遥传来,忽然觉得心头百味陈杂。 燮国军队强悍勇武,曾经是自己的心中刺眼中钉,如今,却是情势颠倒,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起身,觉得身子比往常轻盈,帐帘轻轻一掀,便要转身离去。 “小师妹,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是要去哪里?” 叶秋双手包胸,好整以暇在她身后道。 “朱闻正在练兵,我嫌校武场太气闷,先行回宫。” 疏真嫣然一笑,黑瞳深不见低,却是把叶秋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低声咕哝道:“你这般模样,是有人要倒霉了。” “师兄言重了,我们已经不是少不更事了,所以,什么放毛毛虫,在衣服里放血包这类事情,是不会再有了。” 疏真的话带着俏皮,却更让他心惊肉跳,没等他反应过来,疏真带着一行人,开始从校武场走回回夜宫。 这一段路并不长,侍女们在她示意下,并未打出行人避让的王族旗伞,路上满是店铺和波斯行商,眼花缭乱全是货物。 北疆靠近狄人王庭,再往西便是万里丝路,泰西各国的货物都能从世面上寻得。 “这就是来自泰西的末药?” 疏真走到一个矮胖的波斯老人面前,低声问道。 “听说此物乃是泰西神灵的奇异香料,可以使人死而复生。” “姑娘说笑了……” 那老人一口怪腔,却还是让周围人听了个清楚,“你们天朝说的好:药医不死人,佛渡有缘人。” “哼,巧舌如簧。” 疏真微微一笑,吩咐人付钱,袖里的手捏了捏那包香料,感觉羊皮上有字迹,这才满意一笑。 宝藏 北疆之上风烟四起,大战一触即发,朱闻所辖大军与狄人虽然接触几次,却也只是小打小闹,双方似与若无的默契下,竟是一时胶着。 狄王金禅环顾左右,听着帐外各族之长的窃窃私语,眼中寒芒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笑意。 “大王,我族最近受损严重,青壮丁口严重不足……” 金禅听着不住点头,末了却为难道:“老族长的难处我知道,这样吧……” 众人正暗自纳罕他如此慷慨,却听他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不够的军力,就拿孤的近卫军去抵吧。” 西余老族长尚在懵懂,其余心眼活络的却已经听出了话里的凶险意味,在各色眼神的示意下,起哄要减少兵员的几族面上都不太自在,僵持半晌后,几人终于上前谢罪。 “诸位若是心疼私兵,尽可带走。” 金禅仿佛还是那般好说话的模样,但众人却是连私语都不敢,王庭一片寂静。 “只是从此以后,你的领地便要自行保护,孤不会在涉足半步——对中原出兵所获之利,你们也不用再想了。” 金禅细白的牙齿紧咬着,微笑的模样却象似了草原上的头狼,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有警觉的,听到财宝两字,却觉得他意有所指。 在有心人眼色的暗示下,西余老族长颤巍巍站起来,“大王……我等领地远离中原,既不受其害,又无从得利,我等族民斗志萎靡,还请大王宽恕。” 金禅眼光一闪,这一瞬,众人好似听到了得意的轻笑,他敛了笑,仍是毫无怒色,“你们几人确定要如此?” 几个极西的族长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跪地不语。 “很好,就允你们所请。” 金禅扫一眼四周,“还有谁要退出的?” 在眼神交会之时,又有一人退出,金禅微微颔首,却仍然没有发作。 “既然其余人都愿意随孤出兵,孤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金禅环视四周,下一瞬,他的声音响起,却是比晴天霹雳更让人心惊,“剩下之人,你们将获得先王宝藏的一部分。” 先王宝藏? 众人只觉得脑子轰然一响,顿时人声四起,有人记性极好,蓦然想起十年前一事,顿时心血沸腾不可抑制。 先王出自浑屠部,曾率军攻入中原人的京城,当时城中宫阙楼宇数以百计,其中珍藏财宝无数,在先王的铁血手腕之下,各部族只获得少许,大都被裹挟军中,随后再作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