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贱人……你果然是朝廷的奸细!” 他只觉伤口更痛,唇边丝丝抽着冷气,恨恨威胁道:“你居然敢伤我——知道本宫是谁吗?” 疏真望着他,叹息中几乎带了怜悯的意味了,“世子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来宣告您的身份?” “当然不是。本宫是来缉拿你这个奸细的!” 世子瞥了一眼周围,但见众从人将车驾团团围住,更觉得底气十足,他阴沉笑道:“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本宫一声令下,你们这些人统统要被射成蜂窝!” 疏真耳边掠过弓弦调动的轻响,日光下,她眼角余光瞥见箭头的冷芒——这一场拦截,只怕是早就精心设计好的。 “世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劫持我们睦元殿的车驾,想过如何收场么?” “真是笑话!二弟帷幕不修,把奸细都带进了宫,本宫替父王分忧,本就是理所当然!” 世子笑得越发阴沉,周围弓箭上弦的声音一阵响动,林中气氛越发肃杀凝滞,侍女们的啜泣声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疏真手中簪子纹丝不动,心中却是懊恼憾恨——若是内力尚在,方才一击,便可扼住他的脖子,以此人性命要挟让路,又哪来这些枝节?! 此时箭在弦上,彼此逼命一刻,疏真心中夷然不惧,身后却传来虹菱的急促喘息声。 她们大概吓坏了吧…… 疏真唇边掠过一丝苦笑,凝神片刻,决然抬头道:“你让她们安然离开,我便放下利器——否则我收不住手,一刺之下,世子的手臂怕是保不住!” “你……!” 世子朱棠气得浑身颤抖,感受到肩上刺痛,狰狞神情中,却不免带出些色厉内荏,“放她们回去通风报信?!本宫还没有这么傻!” “那么,到你宫门前放人如何?” 疏真不由分说地截断道:“世子的东明殿,与睦元殿各在皇城外端一角,到了那里,木已沉舟,就算她们回转报信,也来之不及。” 世子转念一想,略觉有理,于是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车驾,押送着朝东明殿而去。 车中两人仍维持僵持之态,世子也曾想过从簪下脱身,无奈疏真左手纹丝不动,一路颠簸之下,终于到了东明殿门的庭院中央。 “可以放人了。” 在簪子威逼之下,朱棠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众人应声之下,女眷和仅有的一名侍卫被驱赶着离开了,虹菱双目含泪,却是磨蹭着不肯离去。 “你先回去,我要在此地耽搁一会。” 疏真宛如闲庭信步,只要在外流连几个时辰,这等轻松口气,却是让世子越发大怒,“本宫的东明殿,岂容你来去自如?!” 目送众人离去,疏真别无挂碍,终于收起簪子,微微一笑,压根不愿再回他这等挑衅之言。 朱棠不再收制,却是如受伤猛虎一般跳了起来,咬牙道:“来人哪,将这贱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四周军士围逼而来,黑鸦鸦围了一圈。 疏真孑然一人站于中央,手中别无他物,只有那染了血的簪子,翡翠双蝶轻盈欲飞,她持在手中,不禁又仔细看了一眼。 风吹过她的衣袂,宛如莲华初绽,俏生生在一池淤泥中摇摆,四周众人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伸手抓向她—— 碧光乍现! 那人的身形突兀倒下,脑后一处慢慢涌出血来,带着腥味的血染红了满地新绿,所有人的心头都是咯噔一声,知道遇上的棘手的人物。 疏真慢慢俯下身,将地上尸身上的腰刀取下,泓然一弯刀刃,被树间落下的桃瓣落染,随即呼啸而出。 又一人倒地。 密密的围圈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拂动,众人忍不住想后退,却终究因世子气急摆坏的怒喝声而不敢多动。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前殿隐约有喧嚣声传来,仿佛有什么骚动正在扩大,有人气喘吁吁奔来—— “启禀世子,大事不好了……” 救美 朱棠怒不可遏,嘶声喊道:“大呼小作做什么?!” “世……世子!殿外有一大群兵马,将我们这团团围住了!” 来人喘息着,因惊恐而几不成语。 “什么?!” 世子只觉一阵目眩,多日来的噩梦难道真成了真?他勉强忍住心中惊恐道:“看清楚是哪一处的人马?” “臣……臣等并不清楚,但是守殿卫士好似没接到任何手令,正在与这群人对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