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说:你知道,杨捡今晚打电话给你,为什么那么啰嗦?“为什么?”小伊说:杨捡最大的情感威胁来自刘策,他自然会时时留意刘策的动向。杨捡当过特种兵,又做了多年消防工作,他对周围事物的敏锐,远在大多数人之上。刚才你和刘策话别,杨捡心里明镜似的。“他在电话里东拉西扯,是故意捣乱让刘策不自在?”小伊说:过去的八年,你如同生活在城堡中;刘策生活在书本里。你们两个,哪里是杨捡这种受过多年专业训练的人的对手?想到刚才杨捡在电话里得意的腔调,安心气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打电话问:“小火炉你睡了吗?”他慵懒道:“没有啊,怎么啦?”她声音里带着恼火:“我想了半天,刚转过弯来:你刚才是故意让我在刘策面前难堪是不?太过分了,你等着!”他仍然是流水般平缓的语调:“你让我‘等着’,是你要来陪我么?我一个人值班,很孤单,你来吗?我去接你!”她没好气道:“去!”他问:“你说‘去’的意思就是来我这里呗?”她学他慵懒的腔调,说:“不是啊,我让你去,是滚一边去的那个去。这回听明白没?”见他不说话,她继续嚣张:“我说话不好听是不?你不服是不?不服你来咬我呀!我已吓得像猫一样,躲到屋顶上去了!”小伊说:对杨捡挑衅是安全的,所以你才这么大胆。“是他先挑衅我!”杨捡说:“我今晚值班,走不开。不然,我给你现演英雄救美的故事。你猜,救你以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小伊说:你会感动得泪流满面,然后,以身相许——电影都这么演。她想到自己当年,说:“我不会再傻到与你……内什么,你勾引也没用!我已看清你了!”捂着心,忽然感觉一阵抽痛。小伊说:所谓的千疮百孔,不过是彼时的蜜汁,发酵成了此时的毒药,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导致心里溃疡,疼痛是难免的。不过,如果你积极配合治疗,会好的快一些。“心伤,有药可医么?”小伊说:有药,一定会医好的。……次日早上,安心还在睡梦中。刘策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都有歉意的味道,说昨晚态度不好,可能因为酒精,让她不要上心……她在假话与真话之间转换自如;说你没有错,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刘策小声问:“那,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她挠头:“什么话?”“两年以后,你来上海……”她一时无语。他又追问。她才说:“如果我说算数,怕到时候食言,你会失望。”他伤感道:“我知道了,我就是问一下。有些话心里装得下,有些装不下。所以,这件事我要是不说出来,就无法与自己和解。”她满心歉意:“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刘策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你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就行。我希望两年后,我们能在上海见面!”安心真诚道:“好!如果有缘,两年后再见!”……太阳虽已高升,安心并不想起床。今天是星期天,若不是被刘策的电话叫醒,估计这时睡意正浓。这些年,因为照顾大姑,只要醒来,就再无困意。拉开窗帘,一片暖阳热烈地铺满半个房间。她先洗漱,和小花猫一起喝了粥;做一些家务。便随手拿起一本书,躺进沙发里,却看不进去。她想给杨捡打电话,问一个想了半夜也没想出答案的问题。因昨晚对他不友好的态度,若自己先打给他,怕他以为自己向他服输。便放弃,专心看书。仿佛天使传音,杨捡电话打过来,听她说话懒洋洋的,便开启了撩闲模式,先是问她吃早饭没,见她爱搭不理,又说:“饭要按时吃,如果你去西藏,那里条件艰苦,你每天肚子饿得扁扁的,加上高原缺氧,你喘气都费劲,你要是连烦我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你多赔……”她突然来了精神说:“别扯了!问你个事,你要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不许胡说,听到没?”他立刻正经道:“我保证不夹带一点私心!”她轻咳一声:“比方说你是女的,一个男的跟你说‘今晚住在你家,但保证不打扰你’,这话可信么?”杨捡说:“也可信,也不可信。分情况。”她又说:“假如一对正常男女,住在一个屋里,夜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他肯定道:“在正常情况下,一定会!我也打个比方:如果我跟你说,今晚我住你家沙发上,但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事实是:今晚,我保证会打扰你!”她不由得“哦?”他说:“只要你让我住在你家,就证明你:()一路风雨晴